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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原籍卫国,普普通通的出身。
但关键是在生她时,她母亲害了血崩,没多久就去了。
她连一声母亲都没叫过,更别说记得她长什么样,存什么情分了。
从事实来说,卫,确实是她的母族,但被卫质子这么一弄,她自己都不记得的事,还被大人物惦记上了。
她一个小女子夹在中间,也不知是鱼是砧。
姜朝露赶紧翻箱倒柜,取了攒的金,塞给魏家的奴仆,托他去买最好的燕产玉珏。
玉,君子以德配玉。
王公贵族佩玉,庶民都没有资格的。
她以玉珏还礼,一来合身份,二来以燕玉,表明她已为燕人,赶快断了与卫的结缘。
不日后,姜朝露用紫檀匣装了玉珏,让奴仆拿去给魏沧,从魏沧手中还礼。
后者却怒气冲冲的闯进她住处。
“你意欲还礼?”魏沧挡住门口的日光,质问。
姜朝露连退数步,扶住案沿:“君子以德佩玉,妾以为,礼尚往来……”
“无需你插手!”魏沧打断,声震房梁,“礼我自会还,哪里轮到你妇道人家,来指指点点!横竖不过是托你的名,谁会真在你身上做文章!”
顿了顿,魏沧将紫檀匣扔到地上,冷声:“你今日若是这礼送出去了,更多难听话就得传了,你让外面怎么看我们魏家!果然是贱籍,丝毫不在乎名声!也是,做过女伶的人,还能有什么名声!”
话来得直白,突突突全是扎人的。
尤其是最后半句,更是一个猛子,让姜朝露脸白起来。
“是妾……考虑不周,将军息怒。”姜朝露一边道,一边指尖抠入案沿,抠出了深槽。
魏沧这才软了语调:“你是后宅女子,就该守妇道,前面的事自有我们男人周旋。你如今得闲,该学学那些名门贵女了,珍重芳姿,琴棋书画,而不是把心思放在其他事上。”
姜朝露沉默。
魏沧又想起什么,加了句,带了傲然:“说过了,你如今是魏家人,有魏家护你,哪怕你母亲是卫公主,魏家也能兜下来!”
姜朝露脸色回暖,前面的罢了,这番,确是说到她心坎上了。
魏沧转身离开,看到前堂有两人候他许久了,微讶。
“来客了怎么不来请我?”魏沧责备奴仆,旋即噙笑向两人拱手,“清平君,子沅。”
钱蹊淡淡点头:“后宅的风波蹊听到了,未敢打扰,故在此等候,无妨。”
不待魏沧开口,程鱼先嚷嚷了:“子阳兄长好大的口气呀!训我们女人这般得意!若有这个劲,怎么不对卫质子撒去?”
魏沧僵住。
钱蹊连忙捂住程鱼嘴:“将军莫怪,子沅就是这个性子,说话冲了点……但理没错,亦是蹊心中所诘。”
话前半句还好,可后半句的转折带了寒意,不动声色。
魏沧瞪了眼程鱼,向清平君笑:“清平君有所不知,家伎姜氏不守妇道,插手男人的事,所以我训了几句……不过再怎么,也是魏家家事,不劳二位挂念了。”
后半句的转折也是不动声色,带了警告。
程鱼扒开钱蹊的手,再次抢话:“钱家和魏家结亲,算一家人,如何管不得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