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您啊!蛊阁的存在攸关殿下未来,请殿下三思而后行!那些人的血可以滋养血魂珠,他们的死去不是没有价值,理应感恩戴德!”
乌引失声怒吼,疯狂持剑刺向要制服他的人。
暗血绫凭空起,一泓血色杀机,将乌引困于原地,眼睁睁看着蛊阁在一场大火下燃烧殆尽!
“不!!!”
乌引眼睁睁看着蛊阁毁于一旦,那几乎是他的半条命。
疯到极致,他竟低低笑出了声:“殿下……殿下啊。”
他恍惚中想起那年祀芜,年仅十八岁的血族被折磨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只为求一人骨灰。
这一幕像极了,像极了当初。
她当初也是这么求他的。
命理因果,怎能说清?
她就这般狠,报复在他身上。
不愧是殿下。
乌引一直坚定不移的觉得——
殿下该坐在王座,俯瞰天下,命运必然多舛,一生必然坎坷,阴暗或绝望,冷血且麻木,那又如何?这天下都是她的!
可是那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乌引的计划,那人竟然教她人间、教她悲欢!
所以乌引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乌引痴迷命数千年,甚至已经为之癫狂,他早就疯了,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他亲眼见证染白的成长,死而无憾。
蛊主看着那场大火,诡异的平静下来。
“为您而死,是乌引毕生荣幸。”
他双膝下跪,双手置于胸前,行属于蛊阁最后的礼,拥抱天下,拥抱死亡。
“愿殿下终有一日,能明白乌引的用心良苦。”
“不过是你自以为是,也敢自称苦心?”染白说,“是要这世人可笑,还是天下唾之?”
蛊阁既毁,乌引便再无存在的必要,他将和蛊阁一同消失在血族千万年长河中,埋葬在大火深处。
他知道的,她也知道。
他必须死。
过往昭昭,非一句之谈,他必以命抵。
暗血绫已经缠绕在腕间,杀机狠戾,殿下银发血瞳,眉目漠然。
乌引深深望着她,想她曾经还没有看这天下,只有一间阁楼,想她似乎也有年少无知、温良善意的时候,可这一切对乌引来讲都不重要,她如今成为的样子才是最重要的。
乌引从不后悔做这一切,他引以为荣,甘之如饴。
这一场火从西边开始蔓延,整个蛊阁毁于一旦,烧红了半边天,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残酷的味道。
也映着殿下波澜不惊的眸,她身后是漫天大火,从火光中走出。
蛊主倒在了蛊阁中,将和蛊阁一同化为灰烬,最后一眼,他看到了遥不可及的高空。
耶泽六千一百二十三年,蛊阁毁于大火,最后一代蛊主堕于蛊阁,从此血族再无圣地。
无人知他姓名,无人见他容貌,至死方休。
在耶泽四千七百六十年,殿下降生,蛊主曾用八字断言殿下一生。
——天生异命,万人诛之。
其后一生,竟真如八字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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