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实在懒得动弹,简单吃了一口晚饭,然后洗洗脚,就倒头大睡。
没等睡着呢,服务员就过来敲门,这是一位中年阿姨,进的是刘青山他们这屋。
阿姨倚在门框上,脸上正气凛然,抬手朝刘青山一指:“你们这些人有男有女,必须男女分房睡,不然我们就报警,在我这耍流氓可不成。”
这个也管啊?
刘青山眨巴两下眼睛,然后才想起来,这时候住旅社,要是没有证明,男女确实不能住一起。
于是他又告诉刚子和飞哥一声,只有这俩带着女朋友。
还好,李雪梅和小美,人家俩人睡一屋,都躺下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老班长领着李铁,去找他们在这里的一位战友。
那位战友家里是吃商品粮的,所以退伍之后给分配工作。
而刘青山他们,则在小五等人的提议下,去了江边。
到这里,要不瞧瞧边界线的那条大江,岂不是白来了。
江边离得并不远,大伙溜溜达达,步行过去。
虽然阳历已经三月份,但是这边依旧冰天雪地。
远远就望见江面,依旧冰雪覆盖,宽度大约一公里左右。
一队巡逻的战士,正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他们不远处走过。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这边冰冻封江,也与众不同。
并非是想象中那样冻成镜子一般的冰面,反倒是江面上隆起不少高矮不一的冰棱子,高的有两三米。
江面上,还有人拿着冰镩子,在那凿着冰洞,还有一根大木头杆子,插到冰层里,应该是前两天下的挂网,看样子是捕鱼的。
刘青山他们就凑上去问问,这才知道,大江在入冬封冻的时候,并非一蹴而就,像通天河似的,一下子就全部结冰。
而是要经过几次反复之后,江面这才封冻,所以就有江水不断积存,形成了凸凹不平的冰面。
刘青山瞧瞧镩出的冰窟窿的深度,也不禁咋舌:好家伙,看样子,足有两米多厚。
那个镩冰窟窿的老汉还笑着说:“最厚的地方,都超过三米呢。”
大伙也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人家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这直接奔着三米去了。
小五嘴里不由得感叹:“就这么厚的冰层,别说大卡车了,就是坦克车上去,也照样没事!”
那个捕鱼的老汉戴着狗皮帽子,乐呵呵地说:“那也得看情况,当年在黑瞎子岛打仗的时候,咱们的部队,就在冰层下面埋地雷,愣是把老毛子的坦克车给炸到江里去啦,哈哈哈!”
厉害,大伙也跟着竖起大拇指,尤其是张龙他们这些退伍兵,都觉得脸上有光。
刘青山则望望江对面,同样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这两年,双方边境缓和不少,已经陆续开始撤军,但是常规边防军还是有的。
站在这块土地上,刘青山心中也颇多感慨:谁又能想到,那样一个庞然大物,几年后也会轰然倒塌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强盛,华夏这边,不就正在冉冉崛起吗?
而他回到这个崛起的时代,定当挺立潮头,方才不负此生……
“出鱼啦,出鱼啦!”
侯三的叫声,打断了刘青山的思绪,只见那几个渔民,已经把冰窟窿凿开,开始收水里下好的挂子。
这种挂网,网眼比较大,小鱼都钻走,能挂上来的,最少也是二三斤以上的大鱼。
不像几十年后,因为抓捕得太狠,江里已经很少出大鱼了。
也不能这么说,后世有个奇怪的现象,同一条大江,在国界线这边,渔业资源非常匮乏,而在老毛子那边,鱼类资源就比较丰富,大鱼也比较多。
难道说,鱼也是有国界的吗?
其实这也是动物趋利避害的一种本能吧。
“这啥鱼啊,怕是有一米吧?”看着冰面上扭动的细长大鱼,大伙也都连连惊叹。
大长嘴,前端还翘起,身上好像披着一层铠甲似的,模样十分古怪。
刘青山还是认识的,于是解释道:“这是鲟鱼的一种,叫施氏鲟,你们看他的长嘴下面,通常有七个小疙瘩,所以老百姓都叫七粒浮子。”
所谓的浮子,就是那种比较原始的浮漂,钓鱼用的。
这种浮子,不是立在水面,而是平铺着的,最前面几粒沉到水下。
领头的捕鱼老汉点点头:“这位小兄弟有见识,今天运气不错,弄了一条大七粒浮子,这是咱们江里的名鱼,能卖个十块二十块的。”
这种鱼身材细长,必看有一米长,其实也就十多斤,算算也就一两块钱一斤。
“这么便宜,那俺们买啦,回去炖着尝尝鲜。”小五挥挥手,直接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递过去。
“敞亮!”
那老汉乐呵呵地接过钱,然后又扔过来两条鱼,足有四五斤:“你们人多,多炖点,尝尝俺们嘎达这边的江鱼,老鲜啦。”
“好,您老也够敞亮。”
刘青山也回敬了一句。
就在双方愉快进行交易的时候,却从江边开过来几辆摩托车。
车上跳下来几个人,嘴里吵吵把火的:“谁叫你们在这买鱼的,这片江里的鱼,不知道是段五爷包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