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鸡蛋送回山杏碗里。
结果因为少了一枚鸡蛋,大伙谁也不动筷,都让来让去的,一会儿都凉了。
还是刘青山有办法,又拿来一枚生鸡蛋,瞧得小老四直眨巴大眼睛:“哥,你要喝生鸡蛋啊?”
村里的小娃娃馋了,也有偷家里的鸡蛋,然后生着喝的。
刘青山记得,后来看过的一个电影,发哥往装着啤酒的杯子里,打了好几个生鸡蛋,然后就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
不过他可不准备喝生鸡蛋,毕竟不那么卫生。
只见他把碗里的鸡蛋用筷子抽打一阵,又放了一小勺白糖进去,然后把暖壶里面新烧的开水倒进去。
碗里的鸡蛋,就变成了金黄色的蛋花,因为加了糖,喝起来还会甜丝丝的。
刘青山把冲好的鸡蛋水,端到母亲林芝面前,这样喝,还是挺滋补的。
问题解决,大伙这才一起吃鸡蛋,刘青山没急着吃,先用筷子把鸡蛋夹成两半,感觉蛋清很有弹性。
再瞧瞧蛋黄,色泽金黄,跟夏天时候的土鸡蛋,没啥太大区别,这才夹了一半,扔进嘴里品尝。
嗯,味道很正,刘青山朝大姐竖竖大拇指,刘金凤脸上笑得更加灿烂。
吃完早饭,就挑着土篮子,去猪场那边领取肥料,收割完一茬蔬菜,也该追肥了。
大头昨天就挨家挨户通知,都是老庄家把式,这个道理当然都懂。
化粪池子,也都扣着塑料大棚,经过发酵的猪粪,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味道。
这时候就能瞧出来,产业链的好处:养猪种菜,绝对比较搭。
把粪肥挑回家,杨红缨就催着刘青山,开车拉她去公社,要去邮局订书刊。
一听说要坐吉普车,老四老五也俩眼放光,在屋里就开始穿衣戴帽。
“我也想去兽医院一趟。”
刘金凤想了想,也找了个理由。
刘青山琢磨一下,公社这边都熟悉,应该也没人管他要驾驶证,于是挥挥手:“那就走吧,正好一车。”
“坐车喽,坐车喽!”
两个小家伙欢叫着跑出去,结果招惹来一大群小娃子,都嚷嚷着要坐车。
这个是刘青山早就答应的,肯定赖不掉,只能承诺回来再拉他们。
开着吉普车就是快,十几里地,一撒欢就到了公社,小老四他们还觉得没坐过瘾呢。
吉普车直接开进公社大院里边,大姐老姐领走了两个小不点,刘青山则先去派出所招呼一下,把吉普车和大卡车落户的手续交上去。
不过当刘青山拿出户口本的时候,却被告知年龄不够,不能落到他的名下。
“没事,那就用俺大姐的名字,或者,大姐夫的也行。”
刘青山早就有了预案,至于刘金凤结婚,为啥没把户口迁出去,原因很简单:高文学把户口迁过来了呗。
那时候的户口本,页数都用的挺多的,没法子,家里人口都多。
就像刘青山家的户口本,跟爷爷奶奶都在一起,现在又多了高文学以及山杏,整整九口人,名副其实的一大家子。
等填完表,就看到人影一闪,杨红缨走进来:“三凤儿,正好把我的户口和粮食关系都落到你们家户口本上,支书都给我开证明了。”
啥?
刘青山一愣:“这不成,俺家是农业户口,你是吃商品粮的。”
办手续的公安也蒙了:“没这个先例啊,都是农转非,哪有掉过来的?”
杨红缨的态度却非常坚决,当合作社分红的时候,也有她一份,她就下了这个决心:
把自己跟夹皮沟,彻底捆绑在一起。
办事的公安也整不明白,只能说是先送到县公安局再说,然后他就跟着刘青山一起出来,说是要开他的小吉普遛两圈。
他们所里就一辆挎兜摩托,至于吉普车,整个公社才一辆,哪轮得到他们这些小民警。
到院子里一瞧,好家伙,一大帮人,都围着吉普车品头论足呢。
“青山,你小子行啊,都有吉普车啦,还是新车,比俺这个公社书记都牛。”
孙书记竟然也在这,嘴里还开着玩笑。
“俺也不想要啊,这都赶上喝油了,可是没法子,汽车厂看中了俺的小轿车,非得拿这个换不可。”
刘青山嘴里也说笑着。
至于他说的油钱,这个时候的油价,在他看来便宜透了,一斤还不到三角钱呢。
没错,这时候的汽油,不是论升,而是论公斤的。
不仅仅是汽油,那时候大多数的液体,都是论公斤的。
那些公社干部,都羡慕地望着崭新的吉普车,在这个时代,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吉普车是什么概念?
打个比方,大致相当于后来拥有一架私人飞机差不多吧。
三万多块的价格,以现在的工资标准,干一辈子工作,也赚不到这个数啊。
最高兴的还是孙书记,他伸手拍了一下机盖子:“青山,这回你的万元户可跑不了吧,不算别的,这一辆吉普车,就顶三个万元户呢!”
为了万元户的事儿,孙书记头疼好些天,他现在终于明白:万元户真不是凑出来的。
虽说破家值万贯,可是绝大多数人家,无论咋凑,也都差远了。
现在好了,实打实凿的万元户,就在眼前。
刘青山才想起来还有万元户这茬,正好看到大姐领着老四老五转回来,于是伸手朝着刘金凤一指:“这车是俺姐的名儿,万元户也得她当。”
孙书记一拍大腿:“女万元户,那更好啦,可以给广大妇女同志树立典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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