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头来与我们开战啊!”张元道:“我们倒也能扛得住他,甚至加上耶律环我们也能扛得住,但这样打下来,我们还剩下什么呢?所以啊,作为弱小的一方,我们要做的就是审时度势,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啊!最要紧的,就是所做的一切,都要符合我们自己的利益,小心翼翼地在夹缝里生存,并且偷偷地发展壮大自己。我们有发展的空间,只不过这些地方太过于复杂了一些,需要我们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慢慢地整合而已。”
萧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萧定扫了在场诸人一眼,道:“这件事情,就按照国相所说的来做,二郎曾经说过,一个国家,想要发展,武力与财力二者缺一不可。打通往西去的商路,自然是好的,但我们也要关注与中原的联结,近段时间以来,秦风路上的李淳图谋陕西路的意图诏然若揭,只怕主意也打到了我们的身上,张诚下山,入主京兆府,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好琢磨的势力。”
众人都是点头。
说起来西军现在周边的形式,当真是非常的不好。
除了辽国之外,还有柳全义的晋国,自然也是敌人。
李淳名义上服从于江宁,但这个人想要当个土皇帝的意思,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张城的势力骤长,对于西军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张城的老子与数万大军,可就是折在西军手中的。
“经济上的事情,还是国相多操一些心。扬威,我有另外一件事情要托附给你!”
“王爷请吩咐!”
“你带着靖儿一起去江宁一趟吧!”萧定道:“去看看江宁那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听人说总是不如亲自去看上一看心中更有底!”
“去江宁?”萧靖愕然,从兴庆去江宁,这可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一来一去,只怕便是小半年了。
“你不想去看看你的二叔吗?”萧定笑道:“你还从来没有见过你那小妹妹呢,今年正好十岁,你这个做哥哥的,当亲自去一趟。”
“是!”萧靖点头道。
“扬威,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去看一看,转一转,相信回来的时候,能给大家一个准确的信息,我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萧定对拓拔扬威道。
“是,王爷。”拓拔扬威躬身道。
“身负数百万人的身家性命以及前程,每一步,都要走得小意无比,我们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葬送的不仅是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我们这麾下无数子民。诸位,平常大家求财、求官这都没有什么,甚至于有些人做出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我也只当不知道。但在这一件事情之上,我希望大家必须要团结在一起,以一个统一的态度对外,三大势力之中,我们本来就最弱,如果内部再起分歧,那就要当真任人鱼肉了!”
“王爷放心!”屋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声道。
“许慎!”萧定转头看向靖安司长许慎:“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自今日起,但凡还有私下里与某些方面有勾连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多少年的老兄弟了,别逼我做不忍言之事。”
众人尽皆凛然。
摆摆手,萧定转身走向了内里。
屋子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些人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散了吧,散了吧!把自己的事情都做好!”张元冷冷地道:“王爷已经发了话,要还是做不好,做不到,那就别怪言之不预了。”
张元早就想下杀手了,奈何萧定是一个极其念旧情的人,再者在他看来,这些人,还没有踏过某条红线,便一直忍耐了下来。
现在萧定终于下定了决心,再有人不识好歹,还不能迅速地清理手尾,那说不得,刀子上就要染红了。
回到王府后院,看到高绮正挽着袖子在菜田里浇水。
绿油油的青菜长势甚好,看着便很是喜人。
一只狸花猫本来懒洋洋地趴在田埂之上晒着太阳,见到萧定过来,便爬起来走过去,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
弯腰把狸花猫抱起来,萧定一屁股坐在田埂之上,叹了一口气。
“公事不顺?”高绮微笑着泼了一瓢水出去。
“咱们这些人啊,还是希望咱们能自立,能成为与宋、夏三足鼎立的力量!”萧定有些苦恼:“咱们的国相,更是这些人背后最大的推手,现在只怕便是你的儿子,也被张元说服了。”
“我可不想你当什么皇帝!”高绮摇头道:“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大郎,这西军本来就是你建立的,什么事还不是你一言而决,你硬是不肯,他们又能奈何?”
萧定瞟了一眼妻子,“瞧你这话说的,这还是保国公家的女儿吗?西军的确以我为首,但不管什么时候,我也不可能一言而决啊!说句实话,现在我是真累了。要维持这偌大的局面,实在是为难我了。”
高绮将水瓢丢在桶里,与萧定并排而坐。
西军现在军力的确是很强,但西军现在的构成,也极其复杂,数十个种族的人分布在这片包括了西州、青塘高原的广袤的土地之上,这也注定了他们在凝聚力之上有着相当的问题。不少人纯粹是因为畏惧萧定强大的武力而依附于西军的。
独属于萧定的铁鹞子与步跋子加在一起,也不到三万人,是西军最后的威慑力量,而构成西军最为强悍打击力的,能够随时出击的却是各部族军。
对于萧定而言,他自然是想与二郎一齐并肩奋斗的,但对于他的部下来说,却并不是这样。
当自己的麾下绝大部分,都不愿意归附于大宋旗帜之下的时候,即便是萧定,也不能强行改变他们的意志。
真要这样的话,西军会烟消云散的。
“你们三兄妹,哎,真让我怎么说呢!”高绮瞅着自己的丈夫,满满的都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