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打压你,你要嘛忍气吞声,一辈子都做缩头乌龟,要嘛便惹的急了,索性重新扯起叛旗。
因此,底层的反叛,诏安是死路一条。反而是敌国的降将,还有一条生路。
张静一一脸认真地道:“其实张、李二人,是否反叛,重要的是辽东是否能够政通人和,绝非只凭几句不臣之心就可成的。群臣之言,不足挂齿。”
天启皇帝看着张静一,不禁哂笑:“哈哈……这些日子,成日有人在朕耳边这样说,朕本无疑心,可说的多了,确实就有几分动摇了。今日听张卿这般说,反而定下心来了。”
只是大笑之后,又突然道:“朕还未问你此番出海平波,身子可好呢?”
此言一出,天启皇帝的笑容收了,残留在脸上的,却颇有几分落寂。
张静一道:“倒也还好。”
只轻描淡写的四字,天启皇帝便也没有追问,藏匿内心的情感,本就是成年男子成熟的标志。
他颔首点头:“甚好。此番你平叛有功,你……又想去辽东,朕……决心已定,坏一坏祖制。”
说罢,他又笑了,打趣地道:“反正这祖制也被朕坏得差不多了,不差这么一件了。你功劳赫赫,有匡扶天下的大功劳,朕欲敕你为辽王,世袭罔替,有明一日,永世不绝。”
张静一现在的爵位乃是辽东郡王。
郡王的爵位,往往是亲王的次子承袭的。
比如宁王,除了让嫡子为世子之外,其他的儿子,或为宜春郡王,或为上高郡王等等。
现在将张静一敕为辽王,就等于是直接晋升为人臣的最巅峰了。
张静一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不过他也对此乐见其成,毕竟,以亲王之尊去辽东,对于张家而言,底气就更足了。
张静一也不矫情,很坦然很直接地道:“臣谢陛下恩典。”
天启皇帝满意地笑道:“其他的,朕不管啦,你去辽东,多修书来,朕若是在这京城呆的烦躁了。自会率文武北狩,去旅顺看看。”
张静一对天启皇帝的这些话已经见怪不怪。
于是张静一又再拜谢。
这张静一入朝,自是万众瞩目,许多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不过从内廷传出的消息,却很快让不少人弹冠相庆起来。
张静一此番凯旋,竟要回藩地辽东去。
于是……无数的流言蜚语,便迅速地开始流传出来。
好事啊,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张静一为何要回藩地?
这摆明着……是功高盖主了。
其实从前不少人就暗中流言,张静一已是功高盖主了。
毕竟大家都不傻,你张静一既掌了锦衣卫,手中握着无数的缇骑密探,又操控了东林军,更可对朝中的事务,指手画脚,这便是大唐时权柄操持在手的宰相的权力还要大的多。
换做是任何一个皇帝,有这么一个人在,他还睡得着吗?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也就是遇到了天启皇帝这种脑子里缺了一根弦的家伙,才会容忍至今吧。
可现在不同了。
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啊!
张静一自请去辽东,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张静一已经察觉到了陛下对他开始有了猜忌之心了。
陛下生了猜忌之心,只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这就意味着……
这种事,说了可能别人也不懂,但是懂的人自然懂。
一旦君臣开始产生裂痕,那么……犹如所有古代君臣之间的关系一样,无论当初如何的亲密,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沦落向一个结局。
御史杨侃,兴匆匆地回到家,他下值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对家仆道:“去取酒水来。”
“老爷不是说不喝酒了吗?”
杨侃爽朗地哈哈一笑道:“人逢喜事,岂可无酒,哈哈哈……拿好酒……前年那漳州知府送来的酒……就很好。”
“是,是。”
而杨侃还未落座,紧接着,就有人来登门了。
“老爷,国子监司业刘公来了。”
杨侃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道:“噢,好,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快快有请。”
很快,这一对同僚,便都聚在了杨家的大堂,彼此落座,而后彼此眼神对视一眼,虽是无言,却是会心一笑。
……
前两天没有更新,实在抱歉。主要是这书已经写到了后期,老虎这几天都在构思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