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伙……
周七八整个人懵了。
他甚至下意识的觉得这一定有什么阴谋。
于是,人群开始嘈杂起来。
紧接着,便是开始分发竹筒。
是的。
而后,所有的列队,到了那大锅前,开始分发。
每人一大块肉,还有足足一筒的羊汤,除此之外,每人还可取一个饼子。
这一下子,本是在被俘阴影之中的人,开始变得活络起来。
周七八取了羊肉汤,便立即蜷缩下去,汤很热,有些烫嘴,许多人都烫得龇牙咧嘴。
其实主要是心急了。
可这一口汤喝下去。
顿觉得身体舒畅了起来。
那羊肉的滋味,入口更是鲜嫩无比,狼吞虎咽之后,周七八已觉得自己浑身冒汗了。
那羊骨头他还舍不得丢,一直放在口里吸吮。
只是,吃饱喝足,除了回味方才羊肉汤的滋味之外,便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有人已开始低头说着什么。
有的道:“这官军或许没安什么好心,指不定这是断头饭呢!”
此言一出,又不禁让人警惕。
而接下来,许多的棉布和被褥便开始有人搬运了来。
甚至还有官军的人脱下了身上的灰色大衣,他们外头套着大衣,里头似乎还有棉衣,何况不必值夜的人夜里是去帐里睡的,倒不畏冷。
随即,这些御寒之物就地分发。
又有人开始在地上刨了一个个坑,开始露天烧起煤炭。
煤炭的气味很刺鼻。
周七八运气好,其中一个官军似乎听出了他是陕州的口音,那人也用陕州的口音和他说了两句话,当然,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就没有多言了。
不过对方还是脱了大衣递给了他,只道:“到了夜里寒的很,你们得露天睡,穿着吧,不然的话,熬不过今晚的。”
周七八听着乡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些年四处转战,无论是当初做顺民,还是后来做了流寇,都是艰苦无比,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
反而这个时候,他心莫名的定下来,千恩万谢之后,将大衣穿上,一旁便有抱着被褥的人凑上来,摸着周七八身上的衣料,发出啧啧的羡慕声音:“这料子好,这料子好啊,这怕是上等的棉布,厚实,这针线也是极好的,你瞧,染料也是最上等的,里头还有棉呢,这棉花软的很,怕是细棉。这样的衣衫,放在外头,怕是要好几两银子……一年也挣不来……”
说着,这人咕哝着:“送你衣的人不过是寻常小卒,身上的衣料却是如此的金贵,这哪里是官兵,说他是将军,俺都信。”
周七八觉得这衣服穿在身上,方才还瑟瑟发抖的身子一下子暖和了起来,下意识的,他将双手捅在袖里,没有啃声。
此时,再看这些官军,他内心深处,却猛地多了几分羡慕。
听说当初他们和俺一样。
可看看他们,如今这样的出息。
俺若也像他们这般,又怎么会去做匪?
几乎所有的败军,就这么怀着复杂的心情,度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依旧还是羊肉汤。
似乎也没有人欺负他们,只是将他们看管起来,只要不跑,便没有人理会。
甚至是张献忠,他被抓起来,此时张献忠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他为自己预备了几首绝命诗,等到临刑的时候,便喊出来。
张献忠内心是绝望的。
横行了十年,终究还是栽了。
栽了也就罢了,主要是栽的太惨,至今回头去想一想,这一切都好似是做梦一般,可梦才开始,就结束了。
他先是被人关押起来。
很快,便有他的一个亲兵来了。
这亲兵乃是他的心腹,一直都在张献忠身边使唤的。
亲兵叫刘武,刘武告诉张献忠,自己被官军叫来,让自己和张献忠住一起,照顾张献忠的生活起居。
张献忠道:“还说了什么?”
“没说了。”刘武道。
张献忠摸着下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这些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刘武则再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吃饭的时候,便给张献忠去盛肉汤,给张献忠洗衣。
张献忠则越发的焦躁。
他觉得这时候,那昏君或者是张静一,该是来审一审他了。
可怪异的是……似乎没有人理会他。
就好像是他不存在一般。
连续过了数日。
突然有人来了。
是一个叫李定国的武官。
这李定国来了张献忠的囚室,打量了一下,随即便道:“张献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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