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国府的宣城县,就有当地知县想要抵抗,纠集了上百个差役,号召了几句春秋大义,而后,十几个生员入城,直接在县衙外头往里丢了一个炸药包。
这下子,那些差役,顿时鸟兽作散,这县令被抓住的时候,是从粪池里捞出来的,他妄图躲在粪池里脱罪,因人太臭了,实在受不了,考虑到他罪大恶极,索性干脆枪毙了事。
大量的卫中士兵一个个收编之后,第一件事做的……却不是火速的抄家,而是立即让他们占据各地要道,封锁各地的城门。
毕竟……甄别和抓人乃是细活,为了防止有人藏匿和逃窜,只有将整个江南视作一个个交通的节点,将这些统统锁死,那么……所有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在确保了稳定之后,接下来才开始抓人,一般情况,是生员们一到,当地的厂卫人员,立即前来投靠。
这些人虽然平时不给力,但是对当地的情况却是如数家珍,生员们则拿着一个个花名册,在厂卫的带领之下,将人揪出来。
抓住的人,则火速送至南京城。
南京城这边……其实已经人满为患了。
以至于不得不开辟一个又一个新的监狱。
甚至有些大宅院,在稍作处理之后,也变成了新的大狱。
好在……事情还算顺利,因为被抓的人,虽然有不少都是罪大恶极的‘反贼’,可这些反贼一旦被抓,却大多和钱谦益差不多,立即开始痛哭流涕,表示悔改,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认罪伏法,即便被抓了去,也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很多人十分配合。
可即便如此,张静一依旧还是焦头烂额。
现在已拿下了一千七百人了,而且这些狗东西,个个开始攀咬,疯狂地招供出自己的同乡、同年、同族还有自己的门生故吏来。
恐怖如斯啊!
整个江南,已是人人自危,这些人陡然发现,现在他们的敌人,已不再是当今陛下和张静一了,恰恰是当初和自己相交莫逆的朋友、师生。
于是乎,就出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我预判了你的预判,为了防止你先供出我,所以我决定先供出你来。
以至于有人大罪供不出,便连一些有损道德的小错也都供认不讳。
这就大大地增加了甄别的难度。
张静一如今也算是声名狼藉了,早就被人视为鹰犬,可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
他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现在主要抓的是乱党,还有那些牵涉到某些贪赃枉法以及横行作恶情况的人。
所以……要定罪,却是不能胡来的。
可生员们并不擅长这些甄别的工作,让他们抓人,他们能飞天,可是其他的事……
好在在半个月之后。
一支人马,火速进入了南京。
邓健带队,抽调了锦衣卫一千三百九十多员精干力量,又有一千多第四教导队生员,浩浩荡荡地来了。
人一到了南京城,便风尘仆仆地先去见驾。
天启皇帝得知邓健到了,心情大好,当面好好地夸赞了邓健一番,等邓健见到了张静一,张静一也大喜道:“二哥,你可算来了。”
一听二哥……邓健禁不住想笑:“都督,卑下一听二哥,心里便害怕,还是叫邓同知吧。”
张静一哈哈一笑道:“你我许久不见,反而生分了。”
说着,唏嘘一番,随即道:“邓同知怎么来的这样快?”
邓健便道:“我得了旨意,不敢怠慢,便火速抽调了人马,日夜不歇地赶来了,哎……说实话,现在还腰酸背痛呢。”
张静一则是正色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要振作起来。此时江南未定,此时此境,唯有竭其忠,尽其智,赴汤蹈火,继之以死,方不负国家重托,陛下倚重之殷!”
邓健无奈地点点头道:“道理,我都懂的。来的路上,我心里已开始有了主意……都督放心吧,卑下最擅长的便是此事,今日便开始查卷宗,三日之内制定出一个章程来,而后抽调力量,定要将此事办妥当。”
张静一心里轻松了一些,随即便道:“除此之外,在这其中,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东林残党,其实并不足虑,倒是听说,还有一个复社。”
“这复社的背后,似乎不简单,你要彻查个清楚,切切不可……疏忽大意了。”
“复社?”邓健微微挑眉,想了想道:“其实在京城的时候,就已发现了不少关于复社的蛛丝马迹,这一次,恰好可以查个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