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里杀个片甲不留的样子,个个杀气腾腾。
门丁们已是吓得面如土色,此时……便连叫喊的勇气也没有了。
原本是宰相门前七品官,魏国公在这江南是何等的权势滔天,在这里负责护卫和迎客的人,传承了一代又一代,可谁敢在他们面前造次,哪一个不是对他们笑脸相迎,哪里料到,今日会撞到这些狠人。
天启皇帝不擦拭刀上的血迹,摇了摇手上的刀:“这请柬成不成?还有谁有什么话?”
啪嗒……一个魁梧的护卫,已是跪下,呼道:“爷爷饶命!”
什么忠心,什么护主,其实就是笑话。
毕竟只是一个护卫,公爷吃肉我喝黄米汤,公爷纳妾我抬轿,一个差事而已,碰到欺负人的时候,当然要穷凶极恶,可遇到更狠的,这时不跪,还等什么。
其他几个护卫见状,也纷纷跪了下去,纷纷道:“饶命。”
天启皇帝冷笑,将刀收了:“这里头在做什么?”
“在宴客。”
“宴客?宴什么客?”天启皇帝道。
“说是孝陵卫那边,谭将军大捷,杀了许多的流寇,公爷于是大喜,宴请南京城文武诸官,来此……喝酒……”
天启皇帝听罢,与一旁的张静一面面相觑,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这样的事。
朕怎么不知道?
天启皇帝道:“谭懋勋?”
“是谭懋勋将军。”
“他是怎么打了胜仗的?”
“这个,小人就不得而知了。”
天启皇帝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好,很好,看来这里来了不少人,今日,总算可以大开眼界了,正好,张卿,我们也是饿了,这魏国公要宴客,我们不妨进去吃一些东西。”
这些日子,实在是累的够呛,每日吃的都是干粮。
虽然东林军的干粮标准很高,除了必要的蒸饼之外,还有各种肉干。
可是……这一路奔袭,千篇一律的干粮,吃的实在让人受不了。
张静一道:“先让人杀进去?”
“不必。”天启皇帝道:“若是杀了进去,到处都是尸首,就不妥当了,到时哪里还有胃口,你放心,魏国公朕是熟识的,朕去吃他一顿酒,他肯定不会介意。让人将这里围了,带十几个人进去便可。”
张静一无奈,却还是欲言又止,他自觉地自己已经很疯狂了,但是没想到遇到个更疯狂的。
天启皇帝一见张静一迟疑,却是解开了大衣的扣子,便将这大衣划拉一下,猛地敞开,而后……便露出他大衣内悬挂的七八柄火枪,还有一个鼓囊囊的小火药包。
张静一:“……”
“你看。”天启皇帝得意洋洋的道:“不怕的,朕是有备而来,还能让人占了便宜?”
张静一:“……”
“其余人,将这里给朕围住了,今日瓮中捉鳖,待会儿听朕的信号,朕在里头开了枪,大家伙儿便杀进来!”
天启皇帝于是当先进去。
张静一便也警惕起来,瞧瞧的拿手摸进了自己的怀里,握住了怀里的短枪。
其他十几个护卫,都是带着短枪的,便一个个鱼贯而入。
里头人多,人一旦多了,自然而然也没有人在意这黑乎乎的十几个人影。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
现在南京城固若金汤。
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魏国公府,这是何等让人生畏的地方?
哪一个闲杂人等,胆敢来这里闹事?
再者里头的人已经下意识的认为,门外有人看守,定然不会有人混进来。
这里头无数的灯火,亮如白昼。
天启皇帝和张静一几人,居然大喇喇的进去,许多人见他们的服色奇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说他们是贵人嘛,有些不像,哪一个贵人,穿着这么一个玩意的?
可你若说他们是寻常的杂役或者是百姓,却又不像,这么厚重的大衣裹着,外头的布料,一看就是上等货色,这绝不是寻常人穿得起的。
大家吃不准这些人的身份,所以也不敢轻易的阻拦。
天启皇帝几个,便已寻了一个空桌,坐下,这里只有孤零零的几个较为低下的文武官,他们见空位有人坐下,倒也没说什么,因为这时……厅里有了动静。
“潞王殿下最贤……这江南谁人不知?诸公……这天下,不该是贤者居之吗?”
说话的人,中气十足,显然……是摆明着话里有话。
好家伙……
张静一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寿星公吃砒霜啊……
活得不耐烦了!
……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