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想将无端的罪名加罪于臣的身上,臣……如何能够接受呢?臣……”
说到这里,温体仁哽咽了,啜泣道:“老臣无用之身,确实没有好好辅佐殿下,可臣的志向,却依旧还是匡扶仁君,此番遇贼,臣行为有所失措,这确实是有错在先。可殿下既效仿仁君,宽大为怀,方显仁义本色。”
说着,他叩首,又道:“何况殿下如今完好无损,可见自有皇天护佑,何不成人之美呢?”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天启皇帝此时只坐在一边,却是绷着脸,不发一言,这温体仁乃是信王的属臣,他不想过多干涉。
该怎么处置,让信王处置便是。
朱由检听罢,却突然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而正堂之外,众臣也纷纷看着信王。
信王仁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或许……信王当真放了温体仁一马,如此一来,倒不失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朱由检却突然慢悠悠地走到了温体仁的面前。
他用一种出奇冷静的声音道:“温体仁……孤王告诉你,王妃已上吊而死!”
此言一出,温体仁大惊失色。
朱由检与王妃周氏相亲相爱,感情甚是深厚,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夫妇二人,举案投眉,彼此关照,平时也是受人赞誉的。
可如今……
温体仁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的表情有多僵,勉强地镇定道:“请殿下节哀。”
“你说孤王完好无损,反正……也没什么损害,是吗?”
“殿下,人各有命,王妃自有她的劫数。”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尽力地冷静,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就算你不献城,阿妃也会死?”
“不,臣的意思是……”温体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脸色开始变得煞白。
而在此时,却有人匆匆进来,却是一个生员,这生员道:“报:温体仁的两个儿子,痛打之下,终于招供了!”
一听儿子招供了,温体仁差点昏厥过去。
“除此之外,温家的下人,也纷纷揭发……”这生员道:“温家在归德的白银,就有十数万两,这些银子,还不是从前的积蓄,而是自做了王府长史之后的所得,他的二儿子温侃,已经道出了银子的藏匿之处。不只如此,温家老宅那里,也藏匿着大量的纹银。”
十数万两……
朱由检瞳孔收缩,而后死死地盯着温体仁:“你随孤王来此,不过半年,这半年来,你便得了十数万两,这就是你所谓的人情?你的人情……竟是这样的天文数字?”
温体仁一时急了,想说点什么。
朱由检已厉声喝道:“你还敢自称自己的家贫?当初为了筹饷,孤王向你借贷,你是如何说的?这就是你的家贫吗?”
温体仁阴沉着脸。
而此时,那生员把还没汇报完的继续报出来:“除此之外,不少下人都说,这温体仁治家最是苛刻,动辄对下人们打骂,上个月,就有一个奴婢因为洗坏了温体仁的衣物,被温体仁打死。”
听到这里,朱由检只是觉得可笑,看向温体仁道:“这……也便就是你的所谓仁义吗?你只求别人对你仁义,可你是如何待人?”
“那是奴婢!”温体仁反驳,却显得无力。
奴婢不是人?
朱由检勃然大怒:“方才你说宋仁宗的典故,说他如何体恤宫女,现在却又说你的女婢,乃是奴婢,你这满口仁义,却不知廉耻的畜生!”
说罢,再也压不住愤怒的朱由检,抄起了案牍上的砚台,狠狠地朝温体仁当面砸去。
咚……
门外的百官们已不忍目睹,纷纷闭眼。
随即,传出温体仁杀猪一般的哀嚎。
他口里大喊:“殿下……臣下只是想借此来正家风,臣治家严厉,何错之有……”
“死到临头,还敢如此。”
这不辩解还好,一辩解,朱由检已是无名业火自胸腹升腾而起,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温体仁的发髻,温体仁的鼻子被砚台砸中,此时捂着鼻子,还在哀嚎。
朱由检却已一拳头狠狠砸在他的眼窝上。
自幼便养尊处优的温体仁,哪里受过这样的痛打,又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