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天色暗淡下来。
月朗星稀。
此时,在一处宅院的深处。
有人穿着钦赐的斗牛服,正背着手,来回踱步。
房里很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油灯摇曳着,几乎照不清这人的样子。
片刻之后,门咯吱一声的从外头给开了。
接着,一人蹑手蹑脚地进来,随即小声道:“老爷,厂卫……那边,现在到处都是明桩、暗桩,各大宅邸的人,都已经被监视了,不只如此……已有人往大同等地,四处在搜罗什么,咱们家的一些铺子,也突然有厂卫的眼线……”
此人依旧踱步,没有做声,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良久之后,这人才叹了口气道:“万万想不到,真是万万想不到……百密一疏啊。”
说着,他轻轻又吁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老爷的意思是……”
“得让这些厂卫,将精力放在其他地方,所以啊……得让这京城出点事才好。”
“您是说……”
这人驻足,随即,眺望着窗外的景色,背着手纹丝不动,而后一字一句道:“让人动手吧,按照当初布置的去办。”
这进来的人,已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艰难地吞咽着吐沫,眼里似带着恐惧。
见此人没有回应,于是这人道:“怎么,害怕了?”
“这……这毕竟是……”
“但是你不要忘了,这些年来,你替老夫做了多少事!今日横竖都是一死,想活,就要承担的起风险,到了如今,怕又有什么用呢?”
“是,小人明白了。”
“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
“很好,明日……老夫就要知道消息。”
“是。”
…………
次日清早。
张静一入宫。
陛下对于勾结建奴和商贾的案子,格外的关心。
听说一早的时候,魏忠贤和田尔耕等人已经入宫去奏报案情的进展了。
天启皇帝很不满意,于是又召张静一,想听一听张静一的建议。
张静一被宦官领着到了西苑,至勤政殿的时候,便见天启皇帝在用早膳。
见了张静一来了,天启皇帝笑着道:“哈哈,张卿……你来的正好,朕正在用膳,来吧,陪着朕吃一些。”
张静一随即目光落在另一边,便见魏忠贤正忧心忡忡地站着,他见了张静一进来,似乎欲言又止。
魏忠贤其实是想问问自己儿子去哪儿了,昨夜一宿未归。
而至于田尔耕和周正刚两个,却是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用说,又挨骂了。
张静一笑着道:“陛下,臣不敢。”
“有何不敢呢。”天启皇帝将脚架在一旁的矮凳上,大刀阔斧的样子,手里的筷子飞舞,一面道:“人总要吃饭的,总不能像某一些人一样,只知道吃,却总办不成事,一群饭桶,就知道糟蹋朕的钱粮。”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两人把头垂得更低了。
张静一却是很拘谨,虽然心里知道天启皇帝在骂谁,却还是道:“陛下……这么大的案子,臣这边……只怕也需要有一些时日……”
“朕知道。”天启皇帝道:“所以朕才说怪不得你,你毕竟任千户也不久。只是那个人,居然能在朕的身边得势十数年之久,可厂卫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便是厂卫的罪过了。”
说到这个,站在一旁的魏忠贤显出了几分尴尬。
不得不承认,最近挨骂得有点多!
张静一不肯吃,天启皇帝也不再勉强,他吃了一碗米粥,随即又吃了一些糕点,而后,有宦官上前,拿了帕子,天启皇帝擦拭了嘴,又有人端来铜盆,铜盆里的水温热,天启皇帝净了手,又取帕子擦拭之后,才叹息道:“这口气,朕实在咽不下啊!来吧,给朕说一说新县千户所,可有什么发现?”
张静一老实地道:“暂时还没有,此人极为狡猾,想要发现出什么端倪,并不容易。不过……”
“不过什么?”天启皇帝来了浓厚的兴趣。
张静一认真地道:“不过臣有所预判,只是……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说罢。”有人给天启皇帝端来了茶盏,天启皇帝抱着茶盏,呷了一口,而后抬头起来,满是期待地看着张静一。
张静一便一字一句地道:“臣做过研判,觉得极有可能……宫里要出事。”
“宫里?”天启皇帝一愣,随即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一些,口里道:“你的意思是……”
…………
第四章送到,还有,天地良心,这样的书还水,已经很良心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