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抱着她满口承诺的男人,突然就栽倒在她的面前。
林芸脸色煞白,跪坐在地上,又是压胸又是按人中,一下就乱了手脚:“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快起来啊!快醒醒!云天河!”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翻看云天河的眼睛听了听他的心跳,立刻从医药箱里掏出一支调好剂量的肾上腺素注射到他的皮下。
林芸握紧云天河的手,神色恐慌地看着那医生给他注射:“怎么回事!他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心源性休克。快送医院,送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芸心头一颤,立时抓着云天河的手要把他扛到肩头叫车送医院。
“你干什么!”医生制止了她,小心地把云天河放平回地面上:“不宜搬动,以免再受外界的刺激。”
“那怎么办!不搬动怎么送医院去!再晚出事了怎么办!”
“女士,请先冷静……”
“怎么冷静!他要是出了事,我,我……”林芸咬唇,双手都抓住了云天河的手掌,心底悔恨不已。
距离云天河发病两分钟不到,外面就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四个医护人员抬起担架赶到,把云天河搬上担架,跑着运到救护车上,挂上生理盐水。
林芸跟着他们一起上了救护车,抓着云天河的双手,绷紧着神经一直盯着云天河的面庞,心里不停地祈祷。
五分钟后,救护车到达医院,云天河被送进急救室。
林芸在急救室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因为害怕控制不住地轻颤。
休克!一想起这个词,林芸的心尖都在颤抖。
好端端的,怎么会休克?这些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云天河从来没得过心血管类的大病,怎么会发这么严重的病!
前几天他还在发高烧,这两天又追着她们跑,肯定没有休息好。
她不知道云天河的心里到底积压着多大的压力,但二十年相濡以沫,失去她和卓尔就相当于失去一切,林芸可以想象那种切肤的痛苦。他承受的,一定比她以为的更多。
云卓尔低落的模样又浮上心头,她说“想二皮”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林芸思绪混乱,抓着脑袋靠在急救室外的墙上,身体缓缓滑落下去,在墙边蹲成了一团。
这个家,难道她就不想要吗?难道她就不想给女儿一个温馨又和睦的家庭吗?
她早就后悔了,可是,云天河的欺骗就像是木刺,卡在心头,陷进皮肤里,去不掉,只会使伤口越胀越大越胀越疼……
原谅他吧。可以吗,能吗,原谅他吗?
人的一生一共只有几个20年?他们还剩下几个20年?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过客,摧毁掉彼此本该幸福的人生,摧毁掉一个温暖的家庭?
精心梳起的发凌乱不已,仔细描摹的妆容惨不忍睹,林芸抬起悚惧恐惶的面庞,望着亮起红灯的急救室,似乎下了一个决定。
去他的黄翠,去他的孩子,去他的谎言。
只要他没事,没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
她只求,他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