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青羽,亦骗了众人,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言喻的隐痛。
如今,这人竟又重回文毓的视野,还带着更多一重的身份。
除了杀手头目,她亦是散布于整个南晔国,甚至已悄悄渗透至北辰国的那张巨大的情报网的主导者。
换句话说,她的手中掌握着不计其数的有用信息。
所以,如今,文毓又该作何选择?
是填上自己的懊悔,替青羽报险些遇难之仇?
还是……留下她,收为己用以期有朝一日一统南北?
文毓在见到她真容那一刻,这个问题便已在脑海中盘旋。
“怎么?在想是放了我,还是杀了我替你的心上人报仇?
不过,若是要报仇的话,你恐怕要去阎罗殿寻另一个已死之人了,
他已亲手将你的心上人和他的情郎送上西天了,我在突厥那时,只能算得上未遂而已。”
瞧见文毓面上略带沉思的模样,那女人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毫无惧色,甚至带着几分自得地开口问道。
文毓敛起方才的一直维持不变的浅笑,面色亦变得阴沉起来,心头的疑惑愈加深了。
他并不惊讶这女人看穿自己对青羽的心思,
但……她怎会知晓阿羽和高子玦被害之事?又怎会知晓那谋害之人已然身死?
“你是?!突厥那时想要谋害我家公子的那个杀手?!”
刘穆听到此处不禁大惊失色,手上的长剑亦松了松。
“是,惊讶吗?还是你家公子亲手放走我的!”
那女人微微侧眸回首,面带几分诡异的笑容,朝着刘穆所在的方向朗声说道。
刘穆向文毓递去一个难以置信的目光,似乎是在求证,但见文毓沉默不语,只深沉盯着那个女人,刘穆便知晓了答案。
公子他在突厥果真是没有将加害于青羽的杀手置之死地的,这便难怪高子玦当时的态度总是那般冷漠倨傲了,他应是察觉到了公子的所作所为才……
说到底,公子对待感情是很清醒的。
“你在北辰国亦有眼线?怎会对阿羽之事了如指掌?”
文毓沉声问道,但并未将青羽和高子玦已然脱险的事告诉她,否则怕又会将青羽陷入险境。
“你以为我们这个从先帝在位时便存在的情报组织只是摆设吗?”
那女人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得意。
文毓面色依旧凝重,心头却有几分莫名的欣喜。
一来,他在思考如何才能将这人收归自己麾下,为己所用。
二来,他一想到这女人所统领的整个情报组织的规模竟如此之大,便对未来攻下北辰国有了更大的信心。
正当文毓心神恍然,有一瞬发怔之际,突觉脖颈处一阵刺痛而后一阵微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
他借着月光垂首一望,自己的脖颈之上,三支银针赫然在目。
“公子!”
“你?!”
见文毓讶然的模样,那女人面上又荡漾开一抹狞笑,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虽说我已大致猜到你的决定,但,我生平最讨厌被威胁!
这银针有剧毒,和此前对你心上人用的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