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死死攥着拳头,眸子里有杀气一闪而逝。
确实。
他够窝囊的,女儿被害成了那样,居然都没办法为她讨个公道。
可他也没办法啊,如果真的处置了陈媛的女儿,那亡命之徒若是想要鱼死网破,最后遭罪的还是酒酒。
他的女儿,已经受了太多太多的苦,他不能再将她往刀山火海里推了。
“安排记者发布会吧,咱们对外公布酒酒的身份,承认她是沈家的嫡女,洗掉她身上被冠的‘野种’骂名,
让她能光明正大的嫁进陆家,外人提起时,都能说一句门当户对,而不是在背地里说她配不上陆夜白。”
林妩有些犹豫,试着道:“那丫头不肯原谅咱们,这贸然召开记者会”
不等她说完,沈父直接摆手打断了她,“她肯不肯原谅咱们是她的事,咱们要不要承认她的身份是咱们的事,这并不冲突,
那丫头的心呐,已经彻底寒了,被我们伤的太深太深,只有慢慢的等着愈合,希望时间能够淡化这一切吧。”
林妩伸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道:“是我有眼无珠,没有看到那丫头的好,偏心于养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寒了心,
如今我悔不当初啊,如果我的儿女这辈子都不原谅我,那我这一生做人就太差劲了。”
沈父张了张口,准备劝两句,可嗓子眼里像是堵了棉花似的,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这苦果,活该他们承受。
医疗基地。
检查室内。
萧恩眯眼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满脸的凝重之色。
陆夜白有些着急,沉声问:“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句话啊。”
萧恩叹道:“情况不太乐观,她还在月子里,折腾太狠了,加上全身湿透在冰雪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寒气入体,
极有可能会落下头疼,心悸的病根,而且极容易受病毒的感染,直白一点讲,她身体没有抵抗力了。”
陆夜白猛地闭上了双眼。
他后悔了。
后悔让她以身试险,后悔让她引苏烟出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
“调养不好了么?”
萧恩摇了摇头,“元气大伤,即使我也束手无策,不过她自己或许有法子,但是医者不自医,就是不知她能否找到自己的症结所在,将自己给治好。”
陆夜白缓缓抬头,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监护室内的女人。
她的脸色很白,没有半点血色,原本一张瓜子脸就不胖,如今显得更瘦了,看上去虽然小巧玲珑,但也让他心疼得很。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萧恩点了点头,“好,我先出去了,你可以进去陪着她,等她醒了之后再说吧。”
“嗯。”
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陆夜白缓缓伸手扭动门把,房门推开一条缝隙,可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他,没脸去见她。
这时,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接着,几抹小身影从外面钻了进来。
看着几个儿女,陆夜白的眼眶一下子酸涩了起来。
他的目光很柔,里面却酝着水雾。
“妈咪在休息,你们等会再来看她。”
说完,他迈开双腿朝外面走去。
江随意捅了捅江随心的胳膊,朝她使了个眼神。
下一秒,小丫头冲到门口抱住了亲爹的大腿。
“爹地,你很难过对不对?你在自责,你觉得你没有保护好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