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呢?”
他耸耸肩膀:“一个死人,要刀干嘛?”
她不明白他的话,正欲询问,却见那人猛地转过身:“不要再以忍者的身份出现,否则下一次碰面,就算那人不出手,我也会亲手杀掉你。不过,我是个相信因果的生意人,说不定哪天,我便要将这笔买卖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关芷想着,目送他一步一步地离开。
的确如那人说的一般,这里是城郊的一处仓库,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所以角落里水泥破裂的地方长着及腰的杂草。
将脑袋伸到水龙头下方,接了口自来水的时候,她想着,这草的生命力真强,就好像我自己一样。
回到那张“床”上,她先检查了一下伤口,腹部和左臂的两粒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也上了药扎好了绷带,她松了口气,却觉得有些眩晕。摸了摸额头,嗯,果然还是发烧了。
发烧,便意味着伤口发炎了。
她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一只硕大的口袋上,口粮?
她忍着疼痛,再度走了下来,打开口袋,是压缩饼干。
她眼前突然一亮,消炎药!作为一个合格的忍者,她自然知道,受伤的时候有消炎药的存在,自己活下来的概率会成倍增加。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那中年男子离去的方向,似乎那人也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冷血无情。
就着压缩饼干和自来水,受伤的女忍者吃下了一粒消炎药,而后便躺在“床”上,默念忍经,这个时候,她知道每多休息一分钟,便能增加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就像从小到大她所经历的那样。
仓库外一片荒凉,远处便是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那里曾经尸骨遍野,如今也算得歌舞升平。他踏着枯草,一步一步地从荒野走到大路,站在路旁抽了一根烟,才打开那辆黑色宝马7系的门,坐了上去。
“阿贺,我们从来没有过来这儿。”他面无表情地对前方开车的青年说了一句。
青年立刻会意:“方总,您从来没有来过这儿。”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脑袋靠在后枕上,闭目养神。
被他称为阿贺的青年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位一直只能仰视的老板,他的确想不通,为何方孝儒会救下那女子。而那身中两枪的女孩子,又是何方神圣呢?她在哪儿中的枪?
突然,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知道得太多,也想得太多……
后视镜里,那双微闭的眼神为什么还是能够让他用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位老师很神秘,亦黑亦白。
大老板那头,一直是方孝儒单线联系,无论是他还是方孝儒的另一个得意门生孙月,都没有见过,甚至连通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而且,最近方孝儒经常会失踪,一失踪便是两三天,最近的一次失踪后,便带回了一个垂死的姑娘。
张贺和孙月上个月领证结了婚,方孝儒封给他们一个红包,红包里是一张银行卡,卡中数额他查了,整整两百万。张贺出自贫寒,得了方孝儒赏识,才能走到如今,更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便是为了这知遇之恩,张贺觉得自己肝脑涂地也值得。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近来,自己这位恩师的话越来越少,更多地时候,是不是独自一人坐着抽烟,便是靠在沙发上闭目深思。
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位曾经被哈佛、耶鲁均奉为上宾的教授为之惶惶不安呢?
后座上的方孝儒不说,张贺纵然无数种猜测,也无从证实,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这辆宝马7并不是方孝儒日常的坐驾,是以张贺的名义从租车公司租借的。张贺想不明白,方孝儒最近的小心谨慎到底出自何因,照理说,那个一身骚气的莎拉已经被方总赶回了中东,在大中华区,能对方总产生威胁的,还能有谁呢?
夕阳如血,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驶进一处满是集装箱的货柜场。
停稳后,司机连忙下车打开后座门,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笑着打量着远处的塔吊,问道:“货上路了?”
金发碧眼的司机连忙道:“上路了上路了,半个月后就能到港。”
貌赛潘安的青年笑着道:“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咱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那司机躬身道:“主教大人亲自来指导,是属下们的荣幸,主教大人何不观完一场好戏,再回去也不迟啊。”
他笑了笑:“好戏?哈哈哈,隔得远一点,才能看得更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