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疯妞儿就老了。”
小道姑突然有些伤感:“这样的话,他也老了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李若飞在十六岁那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尽管明白这个道理,却不代表被人追砍的时候不要豁出吃奶的劲头去逃命。今天是老妈的忌日,六年前的今天,身患重病的母亲独自在家中逝世,直到一周后才被人发现。李若飞觉得,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为什么别人父亲不会在自己幼年时就因交通事故去世,为什么别人的母亲不需要定期去医院做透析,为什么明明那混蛋搞大了秋韵的肚子却要他去坐牢替罪。身后三指宽的砍刀上下翻飞,被追砍了数条小巷,七八个兄弟都先后倒在了血泊之中,李若飞身边只剩下一个名叫“乌鸦”兄弟。
乌鸦说,飞机你先跑,我挡着。乌鸦一脸血污,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巷口那些刀手的。
李若飞看着他,仿佛回到了欧阳秋韵跳楼那日,大学里唯一会告诉他不用害怕姐姐说,飞机你先跑,我挡着。他跑下楼,站在楼下仰望楼顶,恰好看到秋韵如飞鸟般从楼顶一跃而下。
乌鸦说,你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李若飞惨笑,上一次跑了,替别人坐了三年牢,这一次,不跑了。
乌鸦说,我顶个你肺,你脑子烧坏了吧?
李若飞笑着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活一辈子,能交到几个叫乌鸦的兄弟?
乌鸦气急败快,那他娘的就真要一块儿死了!
李若飞说,那就一块儿死吧。
乌鸦将刚刚从对方手中夺来的砍刀扔给李若飞,自己从小巷子边的垃圾堆里捡了一根粗木棍。
李若飞将木棍接了过去,砍刀还给乌鸦,说,反正要死了,老子就看看木棍能不能捅死人,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啊?
乌鸦惨笑,那是一部两人都爱看且看了无数遍的老电影。
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吗?既然连死亡都不畏惧了,还有何惧?
突然,对面十余人的刀手突然同一时间停下脚步,眼神却落在两人身后。
李若飞回头,看到一个靠在墙边叼支烟的陌生青年,吐出烟雾后,那人眼神迷离,问,兄弟,缺人手不?
李若飞皱眉,乌鸦却吼道,帮我们跑出去,回头给你两百万。
那刁烟青年有些为难地说道,两百万,好像太多了吧?要不一口价,一碗鱼丸面,如何?
李若飞失笑,看了一眼青年身后身材不高但肥胖健硕的“武大郎”,说,你这辈子的鱼丸面,我都包了。
那青年踩灭烟头,回头问道,浪哥,你一个能干几个?
“武大郎”苦笑道,数了数,一共十七个,你们一人两个,剩下的都交给我。
那青年微笑点头,微颤前臂,诡异三刃刀悄然滑落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