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质地颇优鼻烟壶举过头顶,窗外的自然光透过壶体,壶中内画上的月盘仿佛瞬间活了起来,那仕女颦眉表情更是栩栩如生。
“看起来,这的确是皇帝曾经用过的事物。”李云道将鼻烟壶还给吴巧巧,“死人之物阴气太重,还是不要给小姑娘多接触的好。”
克莱尔对李云道话中的意思似懂非懂,生气蹙眉,略有不满。
吴巧巧倒是没再去注意小丫头,只是颇好奇地看向李云道:“怎么看得出是皇帝用过的?”
李云道指着烟壶内画上的几排模糊小字道:“金井一叶坠,凄凉瑶殿旁。残枝未零落,映日有辉光。沟水空流恨,霓裳与断肠。何如泽畔草,犹得宿鸳鸯。这是光绪皇帝写给珍妃的一首爱情绝别诗。”
“珍妃?”
李云道点头:“珍妃是光绪最宠爱的妃子,八国联军入京,慈禧后着光绪帝外逃,临行前,将当时年仅二十五岁却已经被迫打入冷宫的珍妃推入了慈宁宫后门的井中。”
“为什么打入冷宫?”吴巧巧显然来了兴致,全然将刚刚两人讨论的主要议题忘在了脑后。
李云道侃侃而谈道:“珍妃之死,历史上有很多说法,大体逃不开婆媳关系不佳沦为历史牺牲品和为夫自愿殉节跳井这两种,公说公说理,婆说婆说理,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真相如何又有什么重要的?”
吴巧巧竟听得微微发愣,良久才道:“如果真是殉节跳井的,这女人是真笨,要是被推下井的,那简直是最笨。”
李云道苦笑,却也没有开口反驳,毕竟眼前坐着的是个脾气和性子跟百多年前那位叶赫那拉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有这类情况发生的话,大体上也是她将别人推入井中吧。
吴巧巧又吸了一撮鼻烟,神情中的妩媚刹那间一闪即逝,李云道看得微微发呆,等对面的女子抬起头,他才慌忙移开目光。
“这样吧,我给你供货,市场打八折。事后,你必须帮老头子洗底脱身,否则……哼!”吴巧巧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女子,说了否则二字后,眼神中的凌冽丝毫不亚于男人。
李云道却尴尬地摇了摇头:“我暂时没现金,能不能先拿货,又补钱?”
“你……”吴巧巧顿时脸色一变,“你是来消遣我的?”
李云道笑道:“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大老远跑来香港消遣你?你当我吃饱了撑着?”
吴巧巧将鼻烟壶扔给身后的黑衣保镖,面色冷峻道:“就这样,八折价,一手交钱一手货,剩下的事情,你跟他们谈。”吴巧巧说一不二,起身便走。
李云道还想赶上去说些什么,却被保镖拦了下来,递给他一张名片,说是接下来的事情只要跟他联系便可。
一屋子黑衣壮汉走得一干二净,门口下了决心要吃上一口中村藤吉的食客们鱼贯而入,但均小心翼翼地远离了李云道所在的那张桌子。
小萝莉双手托腮忧伤道:“终于看清了,是个姐姐呢!”
李云道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就算是个姐姐,也比大多数带把儿的都要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