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云道走出那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高墙大院,龙五才贼兮兮地凑上来问道:“刚刚那老头儿,是什么人?他应该不会武功,但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很重的杀气,这不科学啊……”
李云道笑了笑道:“他也曾经在浙北呼风唤雨,一度左右了很多人的命运,虽然从未有过一方诸侯的头衔,但实则早已经相距不远了。他姓汤,祖上出了不少状元,也出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辅之才,只是到了他这里,主意便打得有些歪了。”
龙五问道:“贪婪?”
李云道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单单用这两个人来形容他还是不够精确的,他很贪婪,但跟普通意义上的贪婪并不一样,他看中的并非钱物。”
龙五不解:“女色?”
李云道抬头看向远方,轻笑道:“如果是这么简单,他又怎么会被关在此处终年不得见天日?他想要的,太不切实际了,而且是反历史潮流的,不提也罢。”
这晚,蔡家女子一如既往地送了煲好的汤进来,却见李云道手边一张纸上用钢笔写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字样,女子拿起那字迹力透纸背的纸张,聪慧如她立刻便猜到了一些什么,轻声问道:“白日见了谁了?”
这才察觉到自家夫人进来的李云道苦笑一声,说道:“高阳给了一个代号‘大王’,说此人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亚太这边的圣教暗谍都归此人统管。我想起来一个人,所以白天里去看了看他,本以为多年的牢狱之灾会让他幡然醒悟,只是没料到有些东西早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蔡家女子放下那字条,柔声道:“要不怎么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说呢?”她只思考片刻,便问道,“去看汤林阳了?”
自家夫人聪慧无双,这点李云道早就知道,此时被她猜了出来,他倒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长长叹息一声道:“媳妇儿,你说人活这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蔡家女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出葱白柔荑握住李云道的一只手,轻声道:“有人活一辈子是为了儿女,有人活着便只为了银行账户里的那些数字,有人是为了让这个社会更美好些,三儿,你我活在这世上,不为别的,只为问心无愧。”
李云道笑了笑,握紧了自家媳妇儿的手:“我就知道,只要问你,一两句话便能让我茅塞顿开。”
蔡桃夭轻轻摩挲着李云道掌心的老茧,继续道:“你哪里需要我来开解,答案你自己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你只是需要在我这里得到一些验证罢了。”
李云道笑着将女子搂住怀中:“得妻如此,乃我李云道人生大幸!”
女子伏在他的胸口,闻着那熟悉的气息,缓缓道:“嫁给你,才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决定。”
两人难得有这般独处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汤林阳,今日李云道处理公务
兴致不高,拉着蔡家女子话着些家常里短:“你姑姑昨儿是不是发了微信过来?”
蔡桃夭微笑点头道:“她说凤驹已经快成功通过极北之地的考验了,父亲似乎是想送凤驹去参与下一步的实战考验,她在征询我的意见,看是否为时过早。”
李云道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那张照片,那是大儿子凤驹周岁时拍的,小家伙露着粉嫩如鲜藕的小胳膊小腿,咧嘴对着镜头笑着,自出生时便比寻常孩子要灵秀的眼睛里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禅机。
“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如若不是大师父留下那闭口禅给凤驹,这孩子是不是会生活得更加幸福些!”李云道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女人的秀发,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面前女子倾诉心声。
“什么是幸福?如何才能得到幸福?”蔡家女子轻笑道,“对于我儿凤驹来说,如今这般的生活轨迹,便是幸福。况且,他是王家长孙,这些是他成长过程中,必然要去承受和面对的。为人父母,总想着帮孩子们多分担些,好让他们走的路更平坦顺当些。但有些坎坷和磨难是必然要让他们自己亲身去体验的,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只有他亲身经历了那些,才能真正得以成长。我想,这也许正是大师父给凤驹留下闭口禅的初衷。”
李云道微微点头:“小时候,除了我在药桶里,所有的事情大师傅都是鼓励我们自己亲自动手去尝试和体验的,想来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至于挑起老王家大梁的事情,我倒也未曾多想,这件事还是随缘吧,将来他们谁能担得起便谁担,咱们也不要刻意地给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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