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能白卿言知道,他能据理力争请太子出兵,白卿言并不意外,太子未全听秦尚志之言,白卿言更不意外。
前世,秦尚志便是如此在太子麾下,郁郁不得志的。
萧容衍见白卿言未语,波澜不惊的深邃视线,凝向她白皙惊艳的脸庞,又落在她唇上,望着她的眸子:“明日,我便走了”
他低醇的声音,内敛又稳重,极为动人。
与他对视,她略感心悸,举着已灭油灯扣手收紧:“萧先生,一路平安。”
古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许是夜色惑人,又见她灯耳根渐红,让一向克己自控的萧容衍,心中情动翻涌难以抑制,朝白卿言迈近了一步。
萧容衍从不是一个沉不住气藏不住事的人,只是想到白卿言宫宴前给他送信,想到她明知他身份却不曾告发。
宫宴上,见他离席更是全身紧绷的状态,见他平安归来微微放松的肩脊曲线。
再到此次大军出征南疆,她即便猜到他想借她之口向太子传信,意图与大军同行有所图谋,她还是在太子面前做了这个传话人。
这种种过往,在萧容衍的脑中反复盘旋,精准无比让萧容衍感受到了白卿言对他的某种在意。
抛开两人身份,就论男女,白卿言对他的这种过分在意,是否便是他对她萌生的这种好感与情愫?
因为心中有所猜测,所以萧容衍的动作算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男人身上沉深幽邃的气息逼近,高大挺拔的身躯将月色隔开,将白卿言笼罩于他高大阴影之下。
萧容衍又靠近了半步,两人仅隔一拳之距,呼吸的热气扫过她额头,她攥着油灯的手越发用力,眼睫轻颤,心跳也跟着剧烈了起来。
萧容衍低头凝视她脸上的表情,却再无下一步动作,只是目光深深望着她。
她唇瓣动了动,喉咙却似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来,因为她似乎隐隐知道了萧容衍眼中深藏又未说出口的是什么。
然,他们之间身份天壤之别,且白家未曾平安脱险,她无暇也没有那个心力去顾及男女之爱。
她已立誓此生不嫁,只求能尽余生之力保白家诸人平安,继承祖父遗志。
“萧先生,早些歇息。”白卿言垂眸向后退了一步。
萧容衍眼底明灭的灼灼之色凝滞,沉了下去,半晌才缓缓退了半步,又是那副儒雅从容之态含笑道:“白姑娘也早些休息,告辞。”
萧容衍转身,眉目间雍容笑意如云雾消散,不免自嘲失笑。
寅时末,有哨兵骑快马入城直奔府衙。
白卿言如旧在校场练箭,没有丝毫懈怠。
很快,府衙内灯火通明,太子一边穿衣一边命人去请诸位将军前来议事。
白卿言大汗淋漓射完箭筒里最后一根箭,已有传令兵前来唤她:“白公子,太子紧急传召!”
臂弯里搭着披风的肖若海心头一紧,知道白卿言所盼见白家军的时机到了,他将擦汗帕子递给白卿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