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晚了一步,大黄已经汪汪叫着冲向了院门外站着的人。
付军满脸是笑,刚往谢家门里探进个脑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有人在家吗,一条土狗突然呲着牙、凶神恶煞朝他扑了过来。
他被吓得嗷一声,拔腿就往外跑,“啊!有狗!这狗怎么没栓上?”
大黄却和认准了他似的,一面狂吠,一面追着咬他的屁股。
夏天裤子穿得薄,有好几次付军都感觉有热热的呼吸扑在自己屁屁上,简直要吓尿了。
“拦住它!快拦住它啊!”
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只鞋跑掉了都顾不得捡。
谢家往来的人多,大黄已经见惯了陌生人,其实早佛了。
谢苗还是头一回见自家狗子这么凶悍地追着人咬,真咬,也惊了,“大黄!大黄你给我回来!”
顾涵江刚走到谢家附近,就听到小姑娘这声娇斥,眼皮下意识一跳。
他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年轻身影面色惊恐,一脚深一脚浅地狂奔而来,后面还跟着条时不时伸脖子往人屁股上招呼的土狗。
这这是谢苗家那条狗吧?
这人做什么了,谢苗家的狗一直追着他咬?
顾涵江微拧起眉。
就在这时,付军已经从他身边不远处经过,而追在后面的大黄突然一个急刹车,转脸朝他望来。
有那么一瞬间,顾涵江居然从一条狗的表情中,读出了纠结。
大黄望望他,又扭头瞅瞅兀自狂奔的付军,拿不定主意该咬谁的样子。
顾涵江:“”
也就是这一停顿,谢家兄弟几个终于追了上来,拾起拖在地上的狗链子使劲儿往回拽。
“咱家大黄今天咋了?它以前不咬人啊。”
“不知道,可能是春天来了,有点寂寞。”
春天来了有点寂寞
这熊孩子会不会说话?
顾涵江和不远处正扶着膝盖猛喘气的付军,脸上都是一黑。
大黄虽然被拖着,却一直坚持不懈回头冲顾涵江和付军狂吠,直到谢苗接过狗链子,“行了你闭嘴吧,要是你今天真把人咬坏了,回头就把你卖了给人赔医药费。”
大黄一听,立马委屈地呜咽一声,蔫儿了。
等谢苗他们走远了,付军才心有余悸地看看沾满泥的左脚,准备回去找刚才跑掉的鞋。
顾涵江却微眯起眼,问他:“你刚才去谢家干什么?”
“我听说谢苗在借高一的课本,过来问问她是不是真的,真的我就回去拿”
付军下意识回答一句,说到一半才诧异抬头,“你谁呀?”
顾涵江不答,微沉了眸又问:“你姓什么?”
“姓付啊,咋了?”付军更一头雾水了。
很好,不姓司。
顾涵江再没说话,绕过他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
付军嘟囔一声,捡起躺在地上的鞋,想想这样也没法去找谢苗,不情不愿走了。
谢苗检查了下狗链子,发现有一截坏了,打算等大伯谢卫国回来让他看看。
她将大黄重新拴回去,刚拴好,狗子又疯狂咆哮起来。
谢苗还以为是刚才那个人又来了,没想到一转头,看到的却是顾涵江。
她一顿,问他:“有什么事儿吗?”
顾涵江打开背在身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几个本子和一些试卷。
“这是我高一做过的习题和卷子,姑奶说谢奶奶这两天在帮你借高一的课本,让我把这些送过来,看看你能不能用上。”
“吴奶奶让你送的?”
谢家几兄弟一脸狐疑,不太相信的样子。
谢苗也有些意外这次送东西的怎么变成顾涵江了,但还是接过来翻了翻。
工工整整的行楷,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顾涵江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锋锐太过,缺乏了一点圆融。
不过谢苗也只扫了一眼,注意力很快就从字转移到了内容上。
不论试卷还是习题,顾涵江的正确率都很高,看得出来,他成绩很好。
有些做错了的地方,他用红笔在旁边写出了正确答案和考点,一目了然。
“这些应该能用上。”
谢苗合上本子,对顾涵江道:“东西我收下了,谢谢你和吴奶奶。”
想一想也不好总收人家东西,她又问:“我记得吴奶奶有件深蓝色的毛衣,穿好几年了吧?”
见她没拒绝,顾涵江面色微松,点点头,“好像是。”
那她就拿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买几卷毛线,给吴奶奶打一件毛衣好了。
这年代毛衣毛裤都是奢侈品,一般人根本穿不起,送毛衣诚意应该够了。
谢苗正想着,外面突然有人扬声问:“请问这是谢苗家吗?”
“是谢苗家,请问您找谁?”谢苗赶忙应了一声。
门外那个戴着眼镜的陌生中年男人听了,就笑着朝她点点头。
“你好,请问谢苗的家长在家吗?我有事想找他们。”
“找我家长?”
谢苗疑惑地将对方让进门,“我爹我妈不在,我去后园子叫我奶行吗?”
“你就是谢苗?”
对方突然顿住步子,仔细打量了她好几眼。
“原来你就是这次考了全县第一全市第九的谢苗同学。你好,我姓郑,是县一高的老师。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和你的家长,愿不愿意让你到县一高去念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