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京途中,我还见到几个读书人连水稻和小麦都分不清楚,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但你要跟他谈论四书五经,他能跟你扯上三天三夜。”
肖彻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这天晚上却睡得格外沉,梦里全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小奶包。
除了小奶包,还有个长得明艳姝丽的女子。
肖彻很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却莫名有种熟悉感。
“你是谁?”
肖彻在梦里问。
然而女子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很快就消失不见。
醒来时,外面天还没亮。
肖彻已然没了睡意,他起身,取过佩剑在院子里练。
动静很大,元竺很快闻声而来。
“厂公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元竺问。
肖彻没搭理,继续练自己的剑。
关于那个梦,肖彻没往深了想,本以为只是偶然,却不想,隔天晚上又梦到了。
连续两天晚上梦到同一个人,还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女子。
肖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他取来画笔,想把梦中女子的模样画下来,再让人去找,那到底是谁。
然而提起笔,却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记不清她的模样。
参加殿试的只三百人,五天后就放榜了。
正巧姜旭带着人巡逻,直接去了贴皇榜的东长安门外。
此时的皇榜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全是人,有考生,也有凑热闹的百姓。
姜旭挤不进去,托个熟人给抄了榜。
他最关心的不是姜云衢,而是邹衡和沐少亭。
邹衡必须考好,否则将来没资格给小宝当老师。
而沐少亭,他若是考得不好,将来就很难在物质生活上满足缨缨。
纵使缨缨嫁的不是自己,姜旭也希望她余下的日子能过得无忧无虑。
至少,不要再出来抛头露面摆摊赚钱。
“哎呀,听说状元郎才十来岁,真真是少年英才啊!”
旁边有人感慨。
姜旭已经拿到托人抄来的榜,低头一看。
一甲三名,邹衡的名字挂在状元那一栏上,另外那两位榜眼和探花,一个三十来岁,一个四十来岁。
竟然真的高中状元了!
姜旭心情激荡,往人群里逡巡了一圈,没见到邹衡。
这个时辰,所有考生应该都在参加传胪大典。
收了收情绪,姜旭退出去,在旁边的茶楼定了个雅座,等着看状元游街。
刚巧就看到邹夫人和邹缨。
“姜大人?”邹缨得见他,笑着打招呼,随后又给邹夫人介绍。
姜旭问:“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缨缨昨天晚上就着急得不得了,恨不能飞到阅卷官家里直接去问。”邹夫人宠溺地握住侄女的手。
邹缨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哪有那么夸张,婶婶就会拿我逗乐儿。”
“恭喜啊!”姜旭道:“我刚刚看榜单了,你哥哥少年英才,很厉害。”
“大人过奖了。”邹缨说:“得亏大人提醒,哥哥一向不懂照顾自己,前些日子每天都记得给自己增减衣裳,就怕生病,他能有今天,少不了大人的一份功劳。对了,等琼林宴过后,婶婶打算设宴为哥哥庆功,我想邀请大人,不知您能否赏脸?”
姜旭道:“能去参加状元郎的庆功宴,是我的荣幸。”
“那就这么说定了。”邹缨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结束话题后,姜旭去了自己的位置。
邹夫人看了自家侄女一眼,问她,“缨缨,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位大人?”
邹缨没想起来以前在煎饼摊上见过,只道:“前一段儿河东巷那边不太平,姜大人过去巡查来着,他认得我哥哥,后来会试殿试,我去送少亭和哥哥的时候都有见到他,说了几句话。”
其实认真算下来,他们前后总的也没见几面,但邹缨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有一种跟那个人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你已经许了人家,往后要避嫌,不能再跟外男往来。”邹夫人说。
邹缨看了看姜旭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一扇屏风,她收回目光,点点头,“我知道了婶婶。”
看完跨马游街,姜旭回了衙门,晚上下衙回家,就见姜云衢坐在圈椅上,脸色不大好。
姜旭笑问,“谁这么大胆子,敢惹咱们家的新科进士生气?”
姜云衢听得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滞涩,“表哥”
“到底怎么了?”姜旭一脸纳闷地望着他,“我去看榜了,你已经高中了啊,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倒宁愿没中。”姜云衢皱着眉,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旭给他倒了杯茶,“来,消消火。”
姜云衢垂头望着地面,说得极其不情愿,“琼林宴结束后,我本来想直接回家得,谁料半路被人给拦了。”
姜旭总算听出了点儿猫腻,“被人榜下捉婿了?”
姜云衢点点头。
“谁?”
“这个人,表哥认识。”
姜旭心神一震,“你说的,是不是礼部尚书刘骞?”
那老匹夫,成天想着给自己招个上门女婿,保不齐会往新科进士身上下功夫。
姜云衢闻言,点了点头。
姜旭:“”
这俩人,还真是天打雷劈的缘分啊,上次都僵成什么样了,刘骞还能选中他?
“那你是什么态度?”姜旭问。
“我说过,我不会给人当上门女婿,更何况是刘家。”想起那位娇滴滴的千金,姜云衢便说不出的反感厌恶。
“那你要真不乐意,直接明说不就行了,还纠结什么?”姜旭说:“这种事儿,又不是皇上下旨选驸马,你不情愿,他还能把你绑了去不成?”
“我正是这么想的。”姜云衢赞同道:“但你也知道我爷奶是个什么德行,所以这事儿,还望表哥能帮我个忙,别往出说,别让他们知道。”
“我肯定不说,但你年纪确实不小了。”姜旭语重心长,“要想避开刘家,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议亲。”
姜云衢叹口气,“议吧,让姑妈尽快帮我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