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凰自信地看着安达曼郡王,目露异彩。
她调查过,在这个朝代,普通的水稻不过是亩产三百斤左右,那已经是丰收了,更别说时不时会有干旱、水灾、虫灾等等。
粮食是国之根本,安达曼不可能不心动。
“”安达曼微微变了脸色,肃然起敬,差点就脱口问她此言当真。
他早就知道楚千凰这个人很有价值,所以宁愿放弃了大齐的嫡公主,任由大齐皇帝塞给大昊一个假公主,也要把楚千凰带回去,但没想到楚千凰居然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虽然安达曼对于农业所知不多,却也知道楚千凰说的这种作物的亩产远朝寻常的粮食,这种作物的价值可比那种新型弓。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粮食是百姓生存的根本,而战场上,没有粮草,根本就打不了仗。
凉亭中的另外两个昊人也十分激动。
安达曼的笑容变得更热络了,含笑做请状:“有什么是我能为姑娘以及令弟效劳的,姑娘尽管说。”
楚千凰叹了口气:“郡王应该打听过我家的事吧。家父有罪在身,无法再承袭爵,家中的叔父一直觊觎爵位。”
楚千凰说得不太明白,但是安达曼郡王是聪明,约莫是听明白了,只是没接话,自顾自地喝着茶,似乎在等着楚千凰接着往下说。
楚千凰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的诚意呢。
这段时日,她不仅在筹银子、整行装,也同时在为了去昊国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原本她是想等到了南昊后,再把它呈给昊帝或者乌诃迦楼,展现自己的价值。
但想到姜姨娘这么可怜,楚云逸又是她的亲弟弟,楚千凰想了又想,终于还是下了决定。
楚千凰从抱琴手里接过一个棉布包袱,从中取出了一个淡黄色拳头大小的土豆,放在石桌上。
“就是这个。”
大齐没有海禁,不过只有经过朝廷批准的商队可以去海外,去岁有一支商队从海外归来,楚千凰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海外的东西可以带去昊国。
偶然间,她发现了他们带回来的一个盆栽,商家说是海外带回来的花。她仔细一看,差点没笑了,那哪是花,分明就是土豆。她想到土豆也许有用,就不动声色地花了半吊钱买了下来。
安达曼仔细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东西,上面坑坑洼洼的,有几分像菜头,又不是菜头。
他确信他从前没见过这种作物。
“这是什么?”安达曼指着桌上的东西问道,力图镇定。
“这是土豆。”楚千凰自信地侃侃而谈,“它不仅抗旱,产量高,而且在南方,可以收割完秋季的水稻后,在冬季种植它,等来年春天就可以收割。”
“它可以像米一样作为主食食用。”
“这个什么土豆真有这么好?”安达曼越听越心动,目光灼灼地把那个土豆抓在手里把玩了一番。
同时,安达曼不动声色地与旁边的随从交换了一个眼神,随从对着他轻轻摇头,表示他也不曾见过这种作物。
楚千凰自然看得出来安达曼的激动,干脆就与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距离送嫁的队伍离京也就几天了,我就算把它给郡王,郡王也无法证实,是不是?”
“郡王,我是很有诚意与贵国交易的,贵国应该也展现一下诚意,好让我将来可以安枕无忧,是不是?”
安达曼把土豆放回了石桌上,朗声一笑道:“楚姑娘,吾当然相信姑娘的诚意,以后姑娘到了昊国,那也是我们昊人,都是一家人。”
说着,他目露敬佩地对着楚千凰拱了拱手:“姑娘真乃女中豪杰,一介弱女子,为了幼弟如此费心,也是令吾钦佩不已。吾等不及姑娘啊!”
安达曼的这番话听得楚千凰颇为受用,她心里虽然对昊国伪帝乌诃度罗的下属有些看不上眼,但面上始终是笑盈盈的。
她摆摆手,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郡王过誉了。”
双方彼此客套地吹捧了一番,楚千凰这才开始真正进入主题:“郡王,我就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小忙’”
“啪嗒啪嗒”
雨忽然就变大了,雨水打在墙头、瓦片与地面的声响动压过了少女蓄意压低的声音。
除了人,还有那庭院里的几杆翠竹静静地聆听着。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楚千凰就带着她的大丫鬟离开了。亭子里,安达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利索地弹了下手指。
他的一个随从就上前了两步,低头听令。
“哗哗哗”
雨越下越大了,很快就变成一场瓢泼大雨,目光所之处,全都是水蒙蒙的一片。
这雨一下就一直下到了申时。
楚令宇从衙门出来时,正好雨过天晴,可是他的心情很不痛快,周身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似的。
这几天同僚也知道他心情不好,一个个见着他,全都绕道走。
这不,今天明明早就到下衙的时间了,也没人提醒他,他回过神来时,衙门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腹中空空如也,肠胃开始发出饥肠辘辘的声响,他就招呼小厮去巷子口那边的点心铺子买些刚出炉的点心,打算填填肚。
小厮跑着去买点心了,楚令宇慢悠悠地沿着巷子往前走,心里的那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可恶!”他小声地骂了出来,又往地上的石子踢了一脚。
本来,他明明计划得好好的事,楚千尘横插一脚,竟然变成了这样!!
其实,不管是楚令宇还是楚令霄,都看得出来,楚千尘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挑事。
但是楚令霄也想要爵位,为了爵位,他就不念兄弟之情,想牺牲自己这个弟弟来讨好楚千尘,简直岂有此理!
楚令宇悔啊,悔得是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他就不费心让楚令霄回来了,就让他这个好大哥留在幽州吃点苦好了!
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楚令宇往前走着,忽然感觉到后方有一个影子把他笼罩住了。
对方距离实在他太近了,让他一下子觉得颈后的汗毛都倒数了起来。
楚令宇正要回头,感觉后方一阵劲风袭来,然后他的后腰传来一阵剧痛。
“啊!”
楚令宇惨叫出声,脚下一个趔趄,五体投地地摔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了一片泥水。
然而,这一切还未结束。
对方又是一脚往他的腰上踢了一脚,第二脚比前一脚还重,踢得楚令宇往前滚了好几圈。
楚令宇再次惨叫了出来,连发髻都散了一半,他的衣衫和头发都被泥水弄脏,凌乱不堪。
接着,对方直接把脚踩在了他的后腰上,重重地是施压
这一次,痛彻心扉。
“啊!”楚令宇再次惨叫出声,喊得他嗓子都哑了,感觉自己的脊背似乎都要断了。
此时此刻,楚令宇不仅仅是痛,更有惧。
他怕他会死在这里,他怕他会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他语无伦次地喊了起来:“饶命,好汉饶命!”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
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撕心裂肺。
当小厮买了点心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楚令宇狼狈地倒在地上的样子,而偷袭楚令宇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小厮大惊失色,扯着嗓门喊了起来:“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小厮的喊叫声惊动了几个闻声而来的路人,最后连在周围巡逻的一队衙差也来了。
最后,既虚弱又狼狈的楚令宇是被这帮衙差送回了永定侯府。
楚令宇被人痛打的事一下子就传遍了阖府,整个楚家炸开了锅。
太夫人连忙下令让人去请大夫,一请就是好几个,个个都是京中的名医。
这些大夫带来的全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个说:“楚太夫人,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请贵府另请高明把。”
那个说:“楚太夫人,令郎腰部的脊柱伤了,下肢已经没有知觉了”
又一个说:“鄙人就实话实话了,令郎这伤神仙难治,他下半辈子要躺床上了。”
这些大夫们大都拱手后,就告辞了,甚至连方子都没开一个。
太夫人简直要哭了,两眼都是发红,嘴里反复地嘀咕着“怎么会这样”,惶惶无措。
楚令宇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疼,我的腰背好疼!”
“疼死我了!”
“庸医,全都是庸医!!”
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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