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起行刑后,宋稚没有继续当缉毒警,因为不被信任了。她调去做了文职,在孩子出生前的一个月,辞职开了一家会卖咖啡的书店。。。店里的生意不好,选址很偏僻,她总是趴在采光最好的那张桌上,呆呆地望着天空,任手边的咖啡慢慢凉透。
她每年的八月二十七号会去看顾起,一年只去一次。她给她的女儿取名思之,顾思之。
思之长得很像顾起。
思之六岁那年的八月二十七号,宋稚带她去了顾起的墓地。
六岁的孩子还不懂悲欢离合,只是好奇。
“妈妈,这里面是谁?”
墓碑上没有字。
“是妈妈的故人。”宋稚蹲下,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吗?”
他坟前的草春生冬灭,已过了六个年头。
“我已经老了。”
之后每年的八月二十七号,宋稚都会带思之去上香。她还戴着那个绣了枪支和他名字的那个渔夫帽,帽子已经很旧了,边角的地方被洗得发白。
思之十二岁那年的八月二十七号下了雨,天阴阴沉沉,雨停停歇歇。
那日降了温。
“今天很冷,你冷不冷啊?”
雨伞放在地上,宋稚把外套脱下,盖在墓碑上:“顾起,我累了。”
这是思之第一次听到顾起这个名字。
“妈妈,他也姓顾吗?”
他是不是……
“他是你爸爸。”
思之年幼的时候,也缠着妈妈问过,问爸爸去哪里了,爸爸为什么不回来,妈妈总是哭,后来思之就再也不问了。
她朝墓碑走近两步:“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墓碑前的草长得很高。
宋稚一株一株拔掉,她说:“他是个恶人。”
她手上有泥,很脏,她在衣服上擦干净,然后才伸手去擦墓碑上的雨滴:“最近我老是梦见你,可总看不清你的脸,顾起,我好像快要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
她没有留一张他的照片,除了他送的渔夫帽和身上的纹身。她怕帽子留不了太多年,所以把上面的图案纹到了身上。
思之对突然多出来的父亲很好奇,纠结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爸爸是很坏很坏的人吗?”
宋稚点了点头:“嗯。”
他碰了毒,罪不可赦。
“有很多人恨他,咒他永不超生。”
可是……
她已经不是缉毒警了,她可不可以稍微任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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