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戎九思了,我已经不重要了。”
他反复念着这一句,像条被主人丢弃的狗,蹲在门口有点可怜。
长辈都在,徐檀兮也不好意思哄。
戎关关被祁栽阳抱着,已经睡着了,祁栽阳说:“先把他扶回去吧。”
洪景元去扶戎黎。
他一下推开,目光森冷:“不要碰我,我有老婆。。。”
洪景元:“......”
党党被任玲花抱着,还没困,嘴里咿咿呀呀:“啊古......啊哦。”
戎黎扶着墙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过去,睫毛眨了几下,伸出一根手指,戳党党软乎乎的脸,但没用力,轻轻地戳。
“戎九思,叫爸爸。”
党党撒腿一蹬:“啊呜。”
戎黎再戳:“叫爸爸。”
“他还不会叫爸爸。”
戎黎扭头看徐檀兮,一副认真又茫然的表情:“那他什么时候会叫?”
“长大了就会了。”徐檀兮轻声细语地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思考完把手伸给她。
“我看不清,你牵着。”
徐檀兮牵住他的手,带他往竹峦戎村走。
除了洪祁两家的人,还有徐放和江醒。今天是农历十六,月亮如玉盘,灼灼高挂。五月底的南城已经有几分暑意,夜里虫鸣蛙叫,沿路的灯笼都是红色,光打下来,像在石板路上铺了一层红毯。
“家里有戎九思了,我已经不重要了。”
戎黎走一段就念叨一次,唠唠叨叨、反反复复。
村头的狗听见脚步声,三五成群地追过来吠。
“汪!”
“汪汪!”
“汪汪汪!”
被徐檀兮牵着的戎黎突然冲到她前面,眼神凶狠地看着狗群:“不准叫,我会杀猪。”
狗子们顿时收声,并作鸟兽散。
徐放震惊,恶狗竟然都怕他!
“杳杳,”对狗威风完,戎黎一副很怕徐檀兮生气的样子,“我现在已经不杀猪了。”
徐檀兮不知道杀猪还有别的意思,诧异地问:“你还会杀猪啊?”
“嗯。”
以前谁惹他不快,他就半夜去“杀猪”。
他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嘴里又开始念了:“家里有戎九思了,我已经不重要了。”
前两天下过雨,地上还有水洼。
徐檀兮拉着戎黎停下来:“有水,我们走那边。”
他看了看地上的水坑,仗着腿长,一脚踩上去,溅了自己一身泥水。
徐檀兮:“......”
一脚不够,他还去踩。
徐檀兮赶紧拽住他,忍俊不禁:“你三岁啊你。”
戎黎表情正经八百:“不是,二十八。”
“那你干嘛要踩水坑。”
他理直气壮:“因为它偷了月亮。”
月亮的影子倒映在了水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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