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咂舌。
张半仙在来的路上,缠着秦瑟说过蝶衣的故事。
听到秦瑟这话,他撇撇嘴:“还真是哈,亲生女儿被卖掉被害死,他们都不知道,反而拿着女儿的卖/身钱,在这享受?这也太……”
张半仙真为蝶衣感到惋惜。
“行了,别说这个了,先敲门吧。”秦瑟想着蝶衣最后的模样,不想在这样说下去。
而此时此刻,谢桁手里拎着的那一袋子尸骨里,蝶衣的魂魄,毫无反应。
好像没听到秦瑟和张半仙的话。
又或者,听见了,却无心无力去伤心。
张半仙听得秦瑟的吩咐,便没再言语,乖乖上前敲门。
门是铁木做的,不是昂贵的木材,但胜在坚固,而且在四里乡这个的地方,能够有这样的铁木做的木门,已经是很罕见的事了。
伴随着院门被敲响,片刻后,有妇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谁啊?”
紧接着,院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一个六十左右,两鬓斑白,穿着普通麻衣的老妇人,探出头来,一张脸上,满是皱纹,看着很苍老,但面相极和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会卖儿卖女的人。
她看着门口的张半仙,满眼疑惑:“你们,是谁?来找谁的?”
“请问,这是云容的家吗?”秦瑟走上前,声音还算平和。
云容是蝶衣的本名。
蝶衣这个名字,只是秦楼楚馆之地,给她取的花名。
老妇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神色瞬间变了,猛地拉开门,问道:“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家容儿的?”
“我们算是云容的朋友,这次来是帮云容做一件事。”秦瑟温声:“不知您是?”
“我,我是容儿的娘,你们是容儿的朋友?容儿现在在哪儿,她过的怎么样?”容儿的娘,云赵氏急急忙忙地问道。
见她神色焦急,不像是作假,张半仙不由咕哝:“既然心疼女儿,为何要将她卖掉?”
云赵氏一听,羞臊的满脸通红,一双眼也红了,低低地呜咽起来。 “若不是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们又怎么舍得将女儿卖出去?”云赵氏哭哭啼啼,“当初我们只是想,叫女儿去个富商家里做丫环,虽说没那么多钱,却总能再团聚,
可谁知道那黑心的人牙子,将容儿卖给了富商。”
云赵氏说起这件事,悲痛不已。
云赵氏一家,跟大多数人家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重男轻女。
当初,他们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可赶上荒年,实在是养不活,就只好将主意放在了长女蝶衣身上。
蝶衣相貌好,性格好,心思灵活。
他们原想着,将蝶衣卖到大户人家做个丫环,每月有个二三两银钱,虽说一次性得的不多,可做大户人家的丫环,总有命在,年纪到了,还能被放出来再嫁人过日子。
以后他们一家还是能团圆的。
为此,云赵氏的丈夫,云老头,就找了人牙子来相看蝶衣,请人牙子帮忙,将蝶衣卖去做丫环。
那人牙子是个婆娘,一开始看到蝶衣,便满嘴夸口,说蝶衣长得好,那必定会有个好去处。
他们只以为,人牙子是能够将蝶衣卖到有身份地位的人家。
做那种人家的丫环,不会吃苦。
比在自家里挨饿受冻强太多。
云老头便满口答应下来,催着人牙子帮忙促成此事。 人牙子当即就带走了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