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家出事之前,秦瑟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日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美味珍馐,不需要任何劳作,不需要操心任何生计,每日只要琴棋书
画插花品茶游园踏青即可。
可秦家出事之后,秦瑟一下子变成农家妇,要面临的境地,肯定比她现在要面临的局面还要难上一百倍。
那个时候,秦瑟肯定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救她?
后来得知有个高/官厚禄的叔父,却不管不顾自己那么多年,如何不恨?
谁人都是自私的,谁能完全为旁人着想?
秦婉甚至在想,若是秦瑟这次没救她,来日她知道了秦瑟拿着免死金牌,情愿看着她去死,也不救自己,她会有多恨秦瑟。
那时候,她肯定不会谅解秦瑟的,死也不会。
但,秦婉通过这两次和秦瑟的交谈,又觉得秦瑟不像是为了一点小事而计较的人。
如果秦瑟真的恨秦茂和的话,这次她出事,秦瑟大可以甩手不管,藏着自己的免死金牌,多加自己一条命的同时,谁都不知道她手里有一块免死金牌,也不会去怪她。
可在谁都没说她,谁都不知道免死金牌存在的情况下,秦瑟大度地将免死金牌拿出来,救了秦婉一命。
这样大度的一个人,真的会为了秦茂和晚去找她这么几年,而记恨上秦茂和?
秦婉不相信,她眼巴巴地看着秦瑟,等她一个答案。
秦瑟望着秦婉笑吟吟地道:“嗯,你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是想听我说,‘哦,我不恨他’还是说,‘嗯,没错,我就是恨他’?”
秦婉一愣。
秦瑟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其实都没有。”
“什么?”秦婉愕然。
“谈不上恨,只是陌生。”她望着秦婉,“陌生你懂吗?一个我素未谋面,从未听过的人,站出来跟我说,他是我叔父,换做是你,你叫的出来吗?”
秦婉忽然懂了。
秦瑟笑意盎然地望了望窗外,“今天天色不错,去扬州一路上的风景应该很好,你多看看,放松放松心情。”
语毕,她结束了跳跃的话题,转身出了秦婉的厢房。
秦婉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秦瑟那句话是什么。
她抬头望着窗外的阳光。
秦瑟是在说,什么都别追究,前尘往事都翻篇了,阳光正好,何必执着于往昔阴霾。
这句话是告诉她,放下被叶阳伯爵府牵连一事,也是告诉她,秦瑟她早就把什么当年的往事给忘了。
不叫什么叔父,纯属是她不习惯。
……
秦瑟不知道秦婉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横竖该说地她都说了。
回了清荷园后,她收拾了一下,张半仙便兴冲冲地跑过来,道:“师父师父,茶馆那边我安排好了!”
秦瑟刚换上了一身男装,拿着幕笠,闻言便问道:“在什么茶馆?”
“清风茶馆。”张半仙连忙回答道:“就在燕云台附近不远,也挺有名的,有单独的包间!”
这是张半仙选了清风茶馆的主要原因。
有单独的包间,就不怕说话时被旁人听见,也好安排珠帘或帷幔遮挡住秦瑟的身份,以防被认出来。
秦瑟微微点头,同样觉得这地方不错,便提着幕笠往外走。 谢桁这个时候从外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