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山站了一会儿才点头。
刚要走,却看见床脚上做针线的远远,她在做一件小褂子,细白的手指捏着草绿色的绸子,这情形看得他眉心一动,便道:“远远,晚膳后你过来一趟,把姨娘的情况跟我说说,听见了?”
远远手里一顿,头也不抬道:“知道了!”
晚饭后,就在远远捏着小拳头在院里徘徊的时候,小秦氏却带着护院婆子和几个丫头突然出现在春行阁里。
茹姑一看见她进来就躲到了屋角,红蛋几大步跨进来将她护在身后。
小秦氏没有表情,“都几个月了,怎么见了人还不会行礼?”
茹姑不说话,红蛋抬着下巴说:“不会!她寻常也不见人,再说了,老爷也没说让学!”
小秦氏不理他,直接道:“你们动手吧!”
转眼进来四个女人,便开始开柜子,拉抽屉,翻箱子,掀床铺,红蛋冲过来瞪大了眼睛问:“干啥呢?这是干啥?抄家?”
李嬷嬷推开她道:“躲开,你挡着我了!”
松果和松香听到动静也跑进来,一看这副情形禁不住问:“太太要找什么东西呢?”
小秦氏紧闭着嘴不说话,李嬷嬷说:“你们小姐几天不回来,有可能是跟人跑了!太太说了,保不齐屋里能有点线索,顺着藤摸到瓜也许能找到她!
翻东西不与你们相干,都边上站着去,好好回想回想,你们小姐走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有没有见过什么不该见的人,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想起来了就告诉我,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主子犯错是主子的事情,绝不会迁怒到你们身上!”
她昂着头挺着胸像一只孔雀在屋里走着,“但是,若是知情不报的,就别怪太太处置她了!松香是谁?”
松香咬着唇上前一步。
“你好好想想,可看见你们小姐往屋子里头藏东西没有?”
松香摇头道:“不曾看见,自屋里住了茹姑小姐,我就不睡在屋里上夜了,小姐的事情,也是染秋管的更多一些。”
“茹姑出来!”李嬷嬷突然高声叫,吓得她脖子一缩。
红蛋上前一步拦住她:“你叫她干什么?你看她这个样子像是知道的吗?你喉咙这么响,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你不要吓唬她!”
“哎哟可稀奇死了,哪家的丫头敢训管事妈妈的,你给我躲开!我问她话要你插什么嘴!阮妈妈!给我掌嘴二十下!”
阮妈妈连做梦都想扇她!
以前沈荞在时她不敢,现在沈荞下落不明,听李嬷嬷那话里的意思,就像金漆的泥人从高处跌落下来摔的粉碎,不值钱了!顿时便觉自己有了底气,她一脸得意的上前,伸出她那戴着方金戒的手就要打人。
红蛋在小满园里身经百战,压根就不怕死,没等阮妈妈到面前便像发狂的公牛一样掐着腰用头向前一拱,那个肥软的身子顿时飞出几米,啪嗒一声摔在门槛外,姿势奇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