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厅旁边的桌子上,夏挽沅拿着笔,迅速的在纸上勾画着,
清大老师围在最里面,其他人只能看到夏挽沅的手一直没停,看不到具体的成品,但看着夏挽沅肆意的作画风格,大家在心里估量着她的水平,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浮躁了,为了有点名气,这么大放厥词,”
“这拿笔的姿势太不规范了,就这还敢说自己会画李寅的图,”
“嘘,看着吧,反正丢的又不是我们的人,一会儿看清大怎么收场。”
大家在这边议论纷纷,夏挽沅则完全过滤掉了身边的纷纷扰扰,将自己沉入了秋菊园里,
李寅的画传世极少,但确实有另一幅真迹是夏挽沅见过的,一幅《飞瀑》,
君时陵本来不怎么喜欢收集古玩字画,自从知道夏挽沅喜欢画画后,便让人从世界各地拍下了不少的名家真迹,
这其中,就有一幅李寅的传世之作《飞瀑》,
夏挽沅回忆了一下那幅画中李寅所用到的笔法,虽模仿不了十分,但七八分还是能做到的。
时间逐渐的过去,外圈的人等的越来越不耐烦,而靠近夏挽沅的清大老师们,却逐渐的放下心来。
“恕我直言,清大派一个小丫头过来参加交流会,我就已经很不理解了,现在让我们这么多人听一个小丫头胡说八道是不是太过分了?”
“对啊,当年《秋菊图》可是由国际上的专家亲自鉴定过的,你们居然陪着一个不过二十左右的小丫头在这里瞎胡闹,传到国际上去,大家会觉得我们Y洲无人吧?”
本来还想看夏挽沅到底画成什么样子的人,一听这话,也心下狐疑,再留下去恐怕就没面子了,于是在有心人的撺掇下,大家开始慢慢的离开展厅。
“画好了。”大厅的人都已经走出了半程,身后突然传来夏挽沅的声音,所有人又忍不住的回头去看,
展厅的人将画投映到中间的大屏幕上,
逐渐的,一张充满着强烈生命力的《秋菊图》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此画由夏挽沅执兰竹笔而成,菊花采用双钩线条每笔勾勒出花瓣,墨色浓淡适宜,画面栩栩如生,
但最让人称奇的还是整幅画盎然的意境,
明明是秋末的菊花,连叶子都开始残破掉落,但那舒展的花瓣,一丝一毫都仿佛在向寒秋抗争,
正如李寅这个人,一生桀骜不驯,放浪形骸,遭遇贬谪无数,但那一身傲骨却是怎样的秋风都吹不倒的。
大家看一眼夏挽沅的画,再看一眼那幅他们刚刚以为是“真品”的画,一时失了语。
在座懂画的人也不是瞎子,哪副画更好,其实很明显,夏挽沅这一幅,无论是技巧还是意境,都高出寒川大学的藏品不少。
所以,他们寒川大学当宝贝一样放在展览馆的镇馆之宝居然是假的???!!!
此时的寒川大学老师们脸上都十分的不好看了,
副校长心里更是恨不得将刚刚的介绍员就地免职,要是他不去挑衅清大的人就好了,现在闹成这样,怎么收场??
张教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场面已经崩的极度尴尬之后,终于出面解了围,“我们学校的夏教授也只是个猜测嘛,哈哈哈,倒也没有完全确认《秋菊图》就是假的,咱们还是要等国际专业团队来鉴定的,孰真孰假还是有待观察的嘛,你说对吗崔校长?”
“啊对,谢谢夏教授给出的意见,我们稍后会请专业的鉴定人员过来的,到时候要是结果出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们,”纵使大家心底里已经如明镜似的知道了如今场馆里这幅是假的,但张教授都给了台阶了,崔校长自然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然而,总有一些人,看到台阶都不愿意下,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久前质疑夏挽沅最凶的一个副教授,本身是哲学系的,对画并不了解,因而也看不出来夏挽沅的画比之寒川大学的藏品到底好在哪里。
又听了张教授的话,信以为真,见夏挽沅如此侮辱了他们寒川大学的镇馆之宝后居然全身而退,忍不住了,
“夏小姐年纪不大,倒是见多识广,你怎么知道这汉朝的白玉酒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