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年间出过弘昐和先帝爷的嫔妃那种事,但是四爷并没有一竿子打死。他还是很信任孩子们的。
七阿哥在杏花春见了瑚图里,就恭喜了一句:“你放心,那扎哈齐挺好的。有前途。”
“我不是说这个。”瑚图里不好意思道。
定了定神道:“这事,是不是要告诉裕贵人呢?”
大了之后,就知道不能叫额娘了,她只是个贵人。
这些年里,七阿哥也早就与裕贵人疏远了,四爷刻意不叫他们母子太亲近的缘故。
所以,父母里,七阿哥也是先看重四爷,后看重裕贵人的。
他想了想,规矩上,说不说都可以,可是人情上,也不好不说。
“那就传话吧,圣旨想必已经传开了。”七阿哥道。
晚间,裕贵人得了从园子里传来的消息,打赏了来传话的太监之后,就坐在屋里沉默着。
这一转眼,女儿都要出嫁了。
她却是不得去陪伴。
“贵人,三公主出阁,自有内务府预备的,您就别担心了。这扎哈齐,奴才也听过,正是个极好的人。”
慧心劝道。
“我不是担心。”裕贵人笑了笑:“我没事,你去预备晚膳吧。”
裕贵人摆手叫人出去,自己琢磨去了。
等次日里,她还是叫人进园子求皇贵妃准许她来看看三公主。
叶枣想过之后,先去叫人问了瑚图里。
瑚图里应了,这才叫裕贵人进园子。
裕贵人这些年,很少出来了,没有禁足,但是她鲜少离开自己的的宫殿。
前有李氏,后有纽祜禄氏。
何况,亲眼目睹了纽祜禄氏的下场,裕贵人也是真的不敢出幺蛾子了。
这些年,皇上不许她亲近皇子和公主,她也守着规矩,不敢亲近。
如今她也四十来岁的人了,不会再有什么想法。
园子里,她被安置在了杏花春后头的一处阁子里,自然是不及三公主住的正殿好了。
这倒也是规矩,不算刻意的。
等母女两个见面,裕贵人第一眼就看见了三公主额头上那个疤痕。
这十来年过去了,还是个小小的三角,比别处肌肤更白些,看着就很是明显。
本来她以为有这个疤痕,瑚图里会留着刘海遮盖的。
可她的脸型又适合不留刘海,所以没一次见面,都能看见。
想起提起来,又怕女儿难过。
不提起来,裕贵人如今也着实后悔。
当年是昏了心了,只看重儿子,不看重女儿。才粗心的叫她受伤,这是一辈子的疤痕呢。
“贵人请坐吧。”瑚图里有点尴尬,也有点不知所措。
母女生疏至此,也是没法子的事。
自打那年出事之后,甚至没有再叫过一声额娘了。
“公主可好么?怎么瞧着瘦了些?”裕贵人坐定问。
“并没有瘦哇,好像还长了几斤呢。贵人想必是看错了。”瑚图里道。
裕贵人笑了笑,心里悲哀。可不是么,上回见着,还是过年的时候呢。这大半年过了,估摸着胖瘦都几次了。
“贵人身子一贯好么?”瑚图里问。
“身子很好,多谢公主惦记着。婚事已经定了,不知公主这里开始安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