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最后一场和前面的不一样,除了场景由外景为主转入内景之外,演员上也不再是小场面。
今天一天的放假,一来是让剧组连续几天拍摄缓口气。二来呢,也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场做准备。
晚上六点多,李世信和摄制组来到了最后一场的拍摄场地——临夏古城。
为了方便古装戏剧组的拍摄,临夏大漠影视城特地在12年斥资六个亿,建造了这么一个大型实景拍摄区。
平时对剧组出租,但同时也是临夏市目前一个比较重要的旅游景区。和琼亚千古情,西京时空类似的这么一个地方。
李世信等人到达的时候,正是晚饭后。
临夏市和斗手短视频联合举办的文化节马上就要举办,游客不少。
剧组的车在基地里七穿八穿,才到了地方。
提前一步过来联系群演的张硕和摄影等工作人员已经就位。
见准备工作都已经停当,吴鹏走到了李世信的身边。
“李老师,这最后一场,您来吧?”
李世信赶紧摆了摆手。
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若说是搞剧本创作,控制节奏,这个李世信自誉比吴鹏这个刚出茅庐的新人导演强多了。
但是落实到技术性的东西,比如镜头的运用,以及画面的切换这些细节性的东西,李世信不成。
没有这个经验。
老话说知止有定,自重则威。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李世信当仁不让,能力之外的事情,他不沾。
在吴鹏的再三邀请下,李世信也没真正的坐在监视器后面,只是在吴鹏的位置边上站定。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是导演,我来,就是看热闹。
对于李世信的尊重,吴鹏心里挺舒服。
进了一番现场调度,待这一场唯一一个主演张硕化完妆就位之后,吴鹏带着即将杀青的激动,宣布开拍;
剧情开始。
荒无人烟的西洲城前,不知走了多远,几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气和意志的卢十四,拖着沉重的军饷袋行尸走肉般的前行。
因为军饷的重量,他的双脚深深的陷在黄沙之中。
终于,他支撑不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到在了黄沙之中。
力气用光了,意志却还在。
他伸出满是血痕的双手继续爬行着,活像一只被人痛打了一顿的流浪狗。
但此时的卢十四,却因为心中重新燃起的使命,变回了一个有尊严的人!
他爬过沙丘,走过戈壁,摇摇晃晃,恍惚中回响起他和郭元正的对话……
“这钱,是龟兹城送往西洲城的军费!军令如山,分文不得有失!”
“这些钱上铸着大唐建中四个字,就是为了告诉这里的人,这里仍然是大唐!”
“哪怕多买一车粮草,一把刀,一支箭,就能多让一个敌人记住:这个地方,是我大唐的!有多少商人和百姓,为了给我们卖粮草,被敌军抓住掉了脑袋…他们认的是这些钱吗?他们认的,是铸在钱上的两个字——大唐!”
卢十四的耳边,郭元正的声音震耳发聩。
仿佛一个心愿未了残魂,仍然陪着卢十四,走着这段未完的押送旅程。
远远地,卢十四终于看到城墙。
在看到城头的大唐军旗那一刻,卢十四笑了,随即一头倒下。
再睁开眼时,他躺在破败的军帐中。
一位将军模样的人向他走来,周围白发苍苍的老兵躬身让出一条道。
他看向眼前满头白发的将军——将军的脸上沟壑纵横如刀砍斧削一般。
卢十四没有接过将军手中的水,挣扎着,站直行了一个军礼。
他把转账文书和郭元正的腰牌交给将军,虚弱中,用尽全力说道:大唐武威军玄戈营第九骑兵队全体报到,军费……
送达!
卢十四又想到了什么,掏出那枚从开篇就一直藏在身上的铜钱,交到了将军手中。
然后释然的笑了,他重复着郭元正的嘱托:分文,不差。
白发苍苍的将军端起了这枚铜钱,他的手心微微颤抖着。
虽然他不知道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想到,这一笔分文不差送达的军费背后,肯定有着难以言喻的牺牲。
卢十四挣扎着起了身,他走出营帐。看到了那些和郭元正一样,白发苍苍的老兵。
老兵们纷纷脱下头盔,也在注视着他。
从彼此的眼神中,他们都看到了两个字——坚守。
卢十四终于如愿了,他牵着一匹西洲城老兵送的马,走了。
依旧是孤身一人走在在城外,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听着耳边黄沙的呜咽,他低声吟唱起军歌:秦时明月汉时关…
此时,他的身后传来无数年轻人的附和:万里长征人未还…
卢十四转身,看到无数风华正茂的唐军举着火把行走在星空下,高唱着那首自己来到大漠时唱了一路的大唐军歌——《从军行》。
那些红彤彤的火把映红了一张张年轻的脸——那脸上天真懵懂,却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队伍中,一名年轻的唐兵经过卢十四身边时,疑惑的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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