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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咳咳。”我哆嗦着:“气管不太好。”
“很冷吗?”
我缩着身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下一秒竟快速地脱掉身上的羊绒大衣,并紧紧地裹在了我身上。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用不用,咳咳,你快穿上,我不冷的,咳咳咳咳。”我抵死不穿他的大衣,因为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他若不穿外套,一定会被冻僵的,而且他的脸和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了。
零下三十度,是零下三十度,怎么会有怎么冷的地方?
“穿上——别再说话了。”他粗声说道,然后快速地给我扣上了大衣的扣子。
“你会被冻死的!”我几近哀求,眼睛里竟有了蒙蒙的泪雾。
“放心吧,我耐寒,冻不死。”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紧跟着通红的脸颊上就浮起一朵淡淡的微笑,就像高原上绽放的第一朵粉红色格桑花,让这寒冷的冬夜瞬间生色了许多。
可是我真的快哭了,因为他只穿了一件毛呢西装,西装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萍水相逢,我们是萍水相逢!
虽然他不让我说“萍水相逢”这四个字,可是我们就是萍水相逢。
“不许哭。”他忽然轻声说。
我抬头望着他,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眼泪掉下来会成冰的,傻瓜。”他笑了笑。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你……有什么可笑的?”
他依旧微笑着:“我笑——我们挺有缘的,每次遇到,不是风就是雨,就是雪。”
我眨了眨眼睛,听不懂他的话。
“走吧!”他忽然说。
他转身就走,我一路小跑,我想问他,他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我?因为我想起酒会那天他说的话,他说:河晓虞,你是不是把我们的每一次相遇都当作是初遇。
可是来势汹汹的冷风,瞬间又穿透我的五脏六腑,呛得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此刻,除了咳嗽,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每移动一步都无比吃力。
风渐渐弱了一些,可是压顶的乌云,使整片天空看起来愈发地阴沉,几分钟以后,零零星星的雪花从天而降,飘飘荡荡扬扬洒洒,雪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顷刻间就覆盖了整片大地。
向啸天回头看着我,我已经被他落下十几米,我微微弯着身子,艰难地行走在风雪中,每一步都踩出一个深深的雪窝,他快速地朝我走来,低声说:“已经看见路灯了,再坚持一下,就走到大路上了!”
我仰头看着他,他的脸颊被冻得紫红,满头满身的雪花,连睫毛上都挂着小冰粒,我突然眼眶一热,鼻子也跟着发酸:“你冷吗?”
“不冷。”他拍了拍我头上和肩膀上的雪花,又紧了紧我脖子上的围巾。
我泪盈盈地望着他:“你对谁都那么好?”
他凝视了我一瞬:“不是。”
“那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沉默了一下:“我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