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感觉自己不值这个价,之前做的事不值这个酒钱,对不起这顿饭。
“吃好就行了。”张封等老板写好票子的时候,把钱一结,“再拿瓶酒。”
张封指了一个最贵的,这年头带盒包装的贵酒,“就那个。”
“张老板..”刘二孬看了看酒,咽了一口吐沫,想喝,但心里确实是感觉这太破费了,又是请自己,倒是还想说什么。
张封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愣着干啥,找地坐。”
可也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一阵大声交谈。
有一位身材偏胖的中年,在几位小年轻的搀扶下,路过面馆。
张封听到喧哗声,一瞧门口,认识这位中年,‘杉哥’。
他是镇里的一家迪厅老板,手底下养了不少打手。
“诶~”他迷迷糊糊看到店里的张封,也打了一声招呼。
因为他同样认识在镇里住了二十多年的张封,也知道张封在东街开了一家布店,是个老实巴交的布店掌柜。
这老实,是老实在平常该开店开店,该关门关门。
都是东边街上的老板,谁不知道谁。
但他目光再一转,看到张封旁边的刘二孬,倒是招了招手,有点喝多的大舌头道:“二孬哥,看到兄弟..看兄弟..不打声招呼?原..原先咱们还是同学..你..”
“杉哥..”刘二孬听到杉哥喊自己,是干笑一声,又和旁边的张封点头歉意,就走到门口。
张封听到二人是同学,也没拦着人家叙旧。
杉哥是笑着搂起刘二孬的肩膀,向着对面的街道门面走去,几人在那里聊了起来。
张封见到,先找个地方坐,一边等菜,一边修炼。
可是过了一会。
街对面的杉哥一让烟后,不知说到了哪里,却‘呼啦’推了刘二孬一下,给他推出了房檐。
刘二孬脚步不利索,没站稳,也没想到杉哥忽然动手,一下子‘呼啦’摔在街上的泥水坑里了。
“去你妈的残废!谁他妈和你是兄弟?”杉哥大骂一句,把半盒三五烟扔到了他身上,“我他妈叫你几声哥,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连自己老婆都跟人跑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杉哥怒骂着,还准备再打。
他旁边的小弟赶忙拦着,没和杉哥一块打刘二孬。
因为他们都看出了是自己大哥喝多了在找事。
同样他们也认识东街的二孬,知道人家过得不好,就把这事圆圆吧。
但杉哥就酒劲上头,骂着不让刘二孬走。
刘二孬爬起身子,坐在水泥坑里,听到杉哥的谩骂,想起自己腿瘸时的遭遇,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张封见了,直接从门内出来,向着对面街上的杉哥道:“我说,杉哥,都是这条街上的人,你这是干什么呢?”
“你他妈是谁?!”杉哥听到有人劝架,这火气一下子上来,偏头望着雨中扶起刘二孬的张封。
这一瞧。
他看到是老实巴交的张封为刘二孬出头,却是更生气了,
“张老板..!我敬你是个本分生意人..不想让你掺和什么事..但你..你今天咋..咋出来帮刘瘸子说话了?也..你也想管我们的事?嗯?”
“杉哥喝多了。”张封扶起刘二孬后,瞧了瞧杉哥旁边正在给自己道歉的几个小弟,“给你们杉哥带回去。”
“张老板对不起啊,我哥喝多了..”几名小弟当个和事佬,又挨着杉哥的骂,想要给杉哥架回去。
这按道理说,下雨天气里,路边没看热闹的人,包括对面饭店里也没人敢张望杉哥,看杉哥的戏。
那么杉哥打人也打人,骂了也骂了,面子很足,直接走就行了。
但杉哥却是感觉自己兄弟帮外人说话,心里更气,便把小弟的手一推,望着张封道:“我..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也想管我们的事?啊?你他妈..”
‘啪!’
张封反手一巴掌抽到杉哥脸上,“都是街里街亲的,那我张封今天不说什么,杉哥也别太过了。”
“你打我?!”杉哥捂着巴掌印,一愣,倒是身子朝前,想要动手。
“这叫打你?”
铿锵—
张封忽然抽出腰间唐刀,在众人惊呼求饶的声音中,抵在他的脖子上,“我哪里打杉哥了?我就是单纯给杉哥醒醒酒。这下雨天的,杉哥回家路上别迷糊,万一脚滑,跌进水塘子里淹着了。”
张封望着一下子不敢动的杉哥,“咱们这经常出怪事。那今天多淹死个人没事吧?”
“张老板..”杉哥感受着脖子处的冷冽锋利,又闻到一股血腥味飘来以后,冷汗一下子渗出来,酒意全醒了!
“您您..您这是干什么啊..”杉哥半举着双手,语气有些颤抖的求饶道:“张老板..您饶了我吧..我酒醒了!酒醒了!真醒了!”
“醒了就好。”张封笑着把唐刀放下,“那这下雨天的,杉哥路上慢点,我就不送了。”
“欸,欸!”杉哥赶忙应声,被旁边的小弟们架着,直接冒雨跑了。
刘二孬看到张封为他这样的残废拔刀出头,是有些红着眼的低声道:“谢谢..谢谢张老板..”
“这有什么谢的?”张封摇摇头,朝着饭店里走去,“你帮我看店,我帮你了事。朋友不就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