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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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二人饮下酒，散了场，妖帝就去“安排”了，而沈易安则找上了他先前一直回避的少年。

    华衍如今年纪尚小，平日里就很少饮酒，但他今日心中实在高兴，再加上妖族的蜜酒喝起来还有些沁甜，他就不免多饮了些，此时已有了些醉意。

    看到青年冲他走了过来，这半醉半醒的小凤凰便立马从席位上站起了身，笑着迎了上去，张口叫道：“淮灵！”

    沈易安一听就知道这少年是酒喝多了，才敢当面叫自己这个名字。

    他叹了一口气，冲华衍点了点头，说道：“你随我去房中。”

    沈易安原本是想问问华衍身体有没有不适，毕竟在未成年时就召出本命剑虽好，但稍有不慎，有可能揠苗助长、伤了本源，日后落下病根来。

    现在华衍醉了，他大约是也问不出什么了。

    但这妖族的地盘不比天宫安全与太平，那妖帝又是个没节操的真禽兽，就算他和华衍在万年的光阴后没有那些纠葛，沈易安也不忍心就此放着少年不管。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再悔恨就晚了。

    华衍不知道沈易安此时心中再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淮灵又来主动找他了，甚至，还主动牵起了他的手，把他带进了他的房中。

    那简直就像是在做梦，梦回了他小的时候，能时时刻刻黏在这青年的身边，还被他宠着、容着。

    所以，是他的愿望居然实现了，还是他其实已经坠入了梦中？

    无论是两个中哪一个，小凤凰都忍不住像曾经的时光里一样，“咯咯”笑着，一下子埋头往青年的怀中钻。

    可他也不想，他那时候不过是个“秃毛鸡”，现在的身量却已经和青年一般高，甚至体格还要稍微大上那么一点。

    沈易安本来是要引着华衍去床上小憩，醒醒酒，谁知一个没注意，就被这少年一下子扑进了怀中，压倒在了床上。

    青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才哭笑不得地伸出双手，将身上的“醉鸡”推开。

    结果他不推还好，他这么一推，压着他的少年竟是一下子哭了出来，晶莹的泪珠如同无色的宝石从这只小凤凰的眼角不断落下。

    其实，华衍并不想要哭的，他想要装得更像个大人一些，这样才能被他的淮灵允许靠近。

    可是在这个仿若最初时光的夜晚，在他被蜜酒动摇了神智的时候，青年突然的拒绝，让他再也克制不住难过的情绪。

    “淮灵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华衍一边又压在了沈易安的身上，一边抽泣着，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等了你好久，我一直在淮沧河畔等你，淮灵……爸爸，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他连儿时的称呼都叫上了，这说的，是当初沈易安以为自己给前男友养了崽，糟心地重新幻化回山川中避而不见时的事。

    沈易安那时还当自己只睡了没多久，后来他才知道，华衍入仙籍都比他要早上百年，这少年在淮沧河畔等他的时间只会更久。

    淮沧河与水冘山中再没有旁的什么人，这小凤凰便是独自枯守在那里等他，一等就无数个日夜……

    罢了。

    且不说，万年后的华衍帝君虽然在感情上负了身为沈易安的他，却是为了此时此刻作为淮灵帝君的他。

    左右这人也没喜欢上别的什么人，这笔糊涂账，算起来也不是那般清楚明白。

    而且就算真要算账，他也该是等回了十数万年后，找那个负了他的华衍帝君算，欺负现在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凤凰，算什么英雄好汉？

    当然，如果万一他回不去了，就在日后的渡劫里彻底泯灭了……

    沈易安看看正对着不断掉泪珠子的少年，在心中“嘿嘿”一笑。

    万一真回不去了，他算是意外多活了数万年，还当了一把众仙之主，和此后余生都要想念白月光的这位比起来，血亏的那个肯定不是他。

    沈易安打定了主意，便没再去推身上的少年，反而伸手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对方的后背。

    “我怎会不要你？我若真不要你了，把你远远地打发掉岂不是更容易？”

    青年顿了一下，把声音放得更柔，继续说道，“可是华衍，你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幼崽了，我对你自然要严厉一些。你若是实在想，我也能试着再把你当做个幼崽看待。”

    少年的抽噎声在一瞬间就停下了。

    他低头看着身下青年的眉眼，看着对方眼中的温柔与唇边的笑意，下意识地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在确认他真的不是在梦中，他的“爸爸”，他的淮灵当真对他说了这样的话，说还能再像往日那般对他。

    可是……

    华衍的眼中有着几分动摇与挣扎，片刻后，他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已经长大了，不该再像小时候一般，事事依赖着你了。倒是等我日后涨了本事，该由淮灵你来依靠我的。”

    沈易安听着，忍不住一笑。

    在数万年后，当他们的身份颠倒，变成了华衍帝君与沈小簪子，师尊凤祁与徒儿沈易安，还真是他在依靠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沈易安便冲华衍点了点头，“好，那就这般说定了。”

    华衍也转哭为笑，大声说道：“说定了，就……”

    但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少年嗓音，“帝君，主上让离儿为您送东西来了。”

    沈易安带着醉了的华衍进屋的时候，根本没顾得上栓上门，那声音的主人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那门外，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狐族少年，手中托着一盘水果糕点，身上，却是穿着比不穿没强多少，甚至更显诱人的透明薄纱。这狐族少年的脸，乍一看上去，竟然还与华衍有着六七分像，只是没有他那般精致与英气。

    而在门内，则是两个人交叠的躺在床上，一个人还正压在另一个人身上。

    自称“离儿”的狐族少年看着屋内的情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漾起一抹羞涩中带着诱惑的笑容，“离儿在上在下在中间都可以，帝君，可允许奴也加入？”

    正伸手捂住小华衍眼睛的沈易安：……你们妖族的心都是黄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