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帮前男友养了崽儿,结果这崽儿却变成了前男友本人,沈易安看着面前自称“华衍”的少年,半天都没有说话。
少年当然不知道他的心中的震惊,还自顾自说着:“我本想由你为我取名,然而等我通晓了世事,得到了凤凰一族的记忆传承,便知父君为我取名‘华衍’。所以……”
华衍如今年纪虽小,但已与沈易安一般高,再不用像之前的“小鸡崽子”般抬头仰望这个青年,而是轻易地便能直视着他,带着些憧憬地问道:“还不知仙君的姓名为何?”
他俩之前相处是,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小黄”,的确未曾互通过姓名,少年会有这样一问,倒也正常。
但沈易安现在如坠梦里,正深陷沉思,根本没注意到小华衍在问自己什么。
沈易安之前在神州小世界里濒死的时候,的确曾感受有一股强横的力量将他牵引,送向了何处。
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在沉睡中被带回了天界,而是不知为何,他竟然穿越到了十数万年前,还和幼年的华衍帝君有了牵扯。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他前男友的那位白月光在哪呢?
淮灵帝君怎么还不出现,过来把他眼前这位带回家?
要是不小心被他触发了什么蝴蝶效应,到最后把他自己给蝴蝶没了,可怎么办?!
救命!
青年一直沉默着,神色却是几经变幻,小凤凰看着,还以为对方是没有名字,才会不回答自己。
毕竟,这人应是山川的化身,不会有亲族,那就大约也不会有人来为他取名了。
若是连青年自己都未曾想过名字,那能不能由他为他取上一个?
小华衍想着,便轻咳了一声,按捺住雀跃,努力保持平静地说道:“你若还未有名字,我倒是有一个很适合你。你既然是水冘山与淮沧河化灵而生,那……我就叫你淮灵吧!”
少年眼中满是笑意与期待,沈易安却整个人都懵了。
淮灵?
淮沧河的淮,化灵而生的灵?
沈易安地看着还有点邀功意味的少年,被震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剑、剑来!”
他有些磕巴地召唤着自己的本命剑,于是,随着一道直通九天的白光闪过,一把带着宝蕴光华的神兵利器,初现在了这天地间。
那极具质感的黑色剑身,那低调奢华的银色纹路,那熟悉的锐利与嚣张气息……不是问离剑,还能是哪个?!
沈易安看看手中的长剑,看看面前的少年,再看看自己倒影在淮沧河水面的脸,终于无比蛋疼地确定了一件事——他现在,居然,还真的就是淮灵帝君。
而且,他现在的身体是他自己化形而出的,那便没有了穿越小说里的那种“魂穿”的可能。
所以,那个让他前男友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其实就是他自己,只不过是未来的他穿越回了过去的时光。
……天道这是玩他呢?!
沈易安又是许久都不说话,也更不曾回应身旁少年的话,华衍原本激动的心渐渐冷了下来,他带着无法抑制地紧张与失落,小声说:“仙君是不喜欢这名字吗?是我唐突了……”
“喜欢……”沈易安终于回过神来,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淮灵这名字真是好听极了!”
“真的?”华衍不知所以,便眼睛一下子都亮了。
眼前的青年若是真用了他起的名字,便是这人再消失不见,他们之间总还是有着什么无法抹灭的羁绊。
那真是极好、极好的事。
华衍现在满心欢喜,沈易安却是在心底暗暗咒骂着天道。
不过他骂到一半,耳边就忽然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恭喜这位仙君得道成仙!吾乃任玑,还请仙君前来一晤。”
这人话说得客气,但沈易安先前就曾听说过,任玑乃是在淮灵之前的天君的名讳。
想来是他方才唤出问离剑时的动静太大,引起了这位现任帝君的注意,发现了他这个仙灵谱上的漏网之鱼。
沈易安就正色回道:“小仙淮灵,初初化形,还敢问阁下的神宫所在何处?”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清脆的鸟鸣,一只形似丹顶鹤,仅长有一条腿的蓝色鸟儿正在淮沧河上空飞过。
任玑帝君也在同时说道:“此毕方鸟乃吾的使鸟,仙君可乘它来找我。”
沈易安道了声谢,便向天空中的毕方鸟吹了声口哨,还招了招手,示意它自己就在这里。
那只毕方鸟便又叫了一声,冲他飞了过来。
但它飞到一半,却猛得停了下来,竟是瑟瑟发抖地再不敢靠近,只在半空中绕着这一片不停地盘旋。
沈易安看着毕方鸟,满心地莫名其妙,在确定对方确实不肯下来后,他便扬声说道:“我可御剑随你而行,你为我引路即可。”
而在他一旁的少年,这才收回了瞪向空中独腿蓝鸟的视线。
“我可以带你去!”华衍说着,就变回了小凤凰的模样,低低地伏下身,示意沈易安坐到自己的背上。
沈易安:……恕我拒绝。
华衍现在的凤凰本体,也就跟毕方鸟差不多大,就别说他俩之间的关系尴尬,便是就凭那种挥之不去的虐待童工的感觉,他也不可能骑他啊。
“不必,我御剑即可。”沈易安摇了摇头。
华衍却是坚持,“淮灵不知,水冘山与淮沧河皆有禁制,上山与过河时都用不得法术,淮灵若是不让我驮着,便只能自己游过去淮沧河了。”
少年说得倒没错,沈易安对这一片的山川了如指掌,现在不但知道这个禁制,更知道这禁制应是与之前某位殒身在水冘山中帝君有关,但……
沈易安光是听他一口一句“淮灵”,都感觉快要胃疼了。
“多谢小仙君费心,但我自己就能去得,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吧。”
沈易安说着,便隐去了身形,重新化归风般的形态,飘到毕方鸟身边,对它说道:“劳烦你带路。”
毕方鸟又抖了一下,便立马用力扑扇起两只翅膀,像逃命一般,火急火燎地带着无形的风离开了。
只留下还没能欢喜多久的小凤凰,独自站在淮沧河畔,一直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再看不见任何影子,才慢慢低下了头。
“淮灵。”
少年叫了一声,想到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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