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候已经都要过年了,也不过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许多人都在办年货准备过节,她却和石拓离开了石家,也幸好石老爷不介意,只是让他们过年那几天回去就可以了。
石老爷好像一直在迁就着石拓,只要是石拓决定的事情,纵使他不同意,会跳脚反对,但最后还是会妥协,而石拓对石夫人,虽然很客气,但她能感觉到他对石夫人的冷漠和厌恶。
石拓和石家人的关系还真不是普通的差,这也是他不愿意留在石家的原因吧。
这倒是让她得了福利,不必去面对那些牛鬼蛇神。
“大少奶奶,您的琴拿来了。”容兰抱着一具五弦檀木琴放在琴几上,这檀木琴是双至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就是为了平时能解闷。
双至坐到琴几旁,她都许久不曾抚琴了,这两天思绪杂乱,她需要平静一下心情,抚琴,是她调节自身心理的一种好办法。
她闭眸想了片刻,才动了动手指,悠扬清越,婉转流畅的曲调从她指尖袅袅传出。
是汉宫秋月!
这是一曲表达汉朝受压迫的宫女细腻深远的幽怨及对生活无可奈何、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那极凄极缠绵幽怨的琴声,抛向了上空,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些宫女面对秋夜明月,内心无限惆怅的景象。
双至弹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那琴声断然而止,只有那尾韵犹在,渐渐淡了,袅了。
“大少奶奶?”容兰正听得入迷,却见双至紧蹙着眉心,看着檀木琴若有所思。
双至叹了一声,“不抚琴了。”
“大少奶奶,您不开心?”容兰试探着问。
双至摇头,“难道你听不出这琴声和以前的不一样么?”
容兰讪笑道,“大少奶奶,奴婢哪里晓得听出哪里不一样,还是那么好听呢。”
双至笑了出来,的确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她心境不同而已。
“大爷抚琴也很好听。”红棉在旁边突然开口。
双至诧异地看向她,“大爷也抚琴?”
“是呢,奴婢听过一次,就在大爷回来的第二天,是大夫人的忌日。”对于石拓的母亲,石家的人都以大夫人称之。
双至对红棉和秋萍两人还不能完全信任,在她们在的时候,双至说话都会拿捏一些,不过就她观察的这些天,倒也没觉得红棉和秋萍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对了,红棉,你之前是在哪个院子当差的?”双至离开琴几,抱着暖炉慵懒靠在软椅上,笑着问。
“奴婢原来不是在主家当差的,是在另一个别院里,是老爷把奴婢使过来,服侍大少奶奶的。”红棉微微一笑,毫无保留地说着。
双至有些讶异,“秋萍也是吗?”
秋萍正在煮茶,听到双至问起,笑着道,“是的,大少奶奶。”
双至眼色一凛,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这两个丫环,生得倒是一般,但眉眼清明,这几日看她们做事也很伶俐醒目,不多话,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两人都很聪明,而她现在才发现。
“你们一直都是在别院那边做事?”双至问,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红棉和秋萍,她们两人这几天应该都是在等她问这些话吧,还真是沉得住气。
红棉表情沉静,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回大少奶奶,奴婢和秋萍是石家的家生子,只是自幼在别院长大。”
家生子?别院?双至慢慢咀嚼这两个词,看着红棉和秋萍淡淡一笑,“是在哪个别院呢?”
“锦城”红棉回答。
双至眼角微扬,眉心微微舒展,笑得越发温柔,“是大夫人的别院呢。”
“奴婢的母亲是大夫人的贴身丫环,大夫人过世之后,奴婢的母亲便去了别院。”红棉简单解释,不需要说那么多,相信大少奶奶是明白的。
双至点了点头,看着红棉的目光似有些不一样了,“你和秋萍是姐妹?”
“奴婢是姐姐,秋萍是妹妹。”红棉在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她虽然知道要得到大少奶奶的信任需要时间,但如果大少奶奶不先想要用她们姐妹,根本不会试探她们也不会想要信任她们,今天,也算是终于踏出了一步。
“好”双至笑着点头。
红棉和秋萍相视一眼,虽然不知道双至这一声好是指什么,但她们清楚今日之后,大少奶奶对她们的态度会不一样的。
“红棉,你知道夫人身边的苏尹雪是怎么会到家里来当差的么?”双至随口问着,没指望红棉她们能知道多少,毕竟也是刚来普靖城没几个月的。
红棉道,“苏尹雪是在香飘满楼唱曲的时候,受二爷欺负被老爷见到了,被老爷带回了家里,给夫人当了丫环,还不许二爷欺负她。”
“那苏尹雪来石家多久了?”真是意外,之前在茶肆和千景楼所遇的苏尹雪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
“有两三个月了,就在大爷回来之后。”红棉的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却不明显。
双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苏尹雪倒是个玲珑之人,能得到夫人的欢心,想必也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奴婢觉得现在还是讨大少奶奶的欢心比较好。”秋萍在一旁笑着道。
双至嗔了她一眼,“怎么就讨我的欢心比较好了?”
“因为大少奶奶是将军夫人啊,指不定将来还封个诰命夫人呢。”秋萍见双至并没有不悦的神色,便大胆地开玩笑了。
双至笑了出来,“就是有,也是要封给夫人,怎么会给我呢。”
红棉和秋萍脸上的笑意有些淡了,红棉道,“一定是会封给大少奶奶的。”
双至没把她们的话当真,从软椅起来,“大爷在书房吗?要午时了,你们去准备开饭吧。”
容兰道,“那奴婢去书房问大爷可要回来吃饭?”
双至沉吟了一会儿,“我去吧,你们忙去。”
昨夜她对他态度冷漠,他似也察觉了,不过对她却更加温柔,担心她还痛着,又给她擦了药,睡觉的时候知道她畏冷,就算知道她在刻意避着他,也搂着她给她取暖。
真是的,害她昨晚心里感到负疚,他并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这对他来说好像有些不公平,而且他纳妾是在她之前的事,她根本没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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