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遇整个人几乎没有一点生气,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谭婉婉突然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温知遇的脸色究竟有多苍白。
苍白到就连嘴唇几乎都是灰白的。
谭婉婉努力的将温知遇从地上扶起,叫喊着他的名字。
可任凭她有再大的声音,温知遇的眼睛都始终紧闭,身体软软的靠在她的胸前
谭婉婉慌了,彻底的慌了。
“别睡了!起来”
谭婉婉试图将他摇醒,可几次下来,仍是徒劳。
谭婉婉不明白,温知遇怎么会突然虚弱成这样。
可在短暂的思绪归位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很快将温知遇扶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开始蹲下来动手却解他的衣裳。
谭婉婉知道温知遇的身体状况,内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悄然升起。
温知遇手臂上有不少的划伤,可几乎都是擦破了皮,也没见流多少血出来。
谭婉婉将他的衬衫重新合上,转身去检查他的双腿。
当温知遇右腿的裤管被谭婉婉挽起的那一刻。
谭婉婉傻掉了。
一条足有15厘米以上的口子出现在视线当中。
伤口像是被锋利的石头割伤,又被泥水泡过,翻起来的部分肉,已经被泡的有些发白。
而这还算不上惊悚。
更让谭婉婉惊悚的是,口子里还不断的有血液在一点点的往外渗透着。
按照时间的推算,这个伤口已经存在的时间不短了。
否则不该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谭婉婉转过身去,大声的喊着温知遇的名字,并说道:“温知遇,你不能再睡了,快醒过来了”
谭婉婉喊到最后,几乎绝望了。
她来不及去确认温知遇是死是活。
从身上结下最后的文胸,拧紧之后,将温知遇流血的小腿用力的系住,以控制血液流失的更快。
面对一个血友病,凝血因子稀少的病人,这一刻,对于谁来说,都是束手无策的。
做好了这一切。谭婉婉爬回到温知遇的身旁。
纵使自己光着上身,可她依旧贴了过去,抱着他,一遍遍的想将他从梦里唤醒过来。
谭婉婉就这样抱着他,哭过,喊过,一切办法都用过了,再也没能叫醒沉睡的他。
天已经大亮了,谭婉婉抱着气息越来越弱的温知遇,被太阳刺的睁不开眼了。
她坐直了身体,看着躺在她怀里的温知遇,对自己说:“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你会没命的”
当然,换来的依旧是温知遇的“沉默”。
谭婉婉将用来固定温知遇的长裙从树上解了下来,拧开后,当成了抹胸穿在身上,遮住了胸前风光,并用一条细柳枝,系在了腰上。
遮住了身体后,她蹲下身上,将温知遇扶坐了起来。
不管他有没有听到,她都在他耳边说道:“我们不等老徐了,我带你去找医生,你坚持住,我相信你”
说完,谭婉婉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搀扶了起来,半背半挂在自己的背上,一点点的朝着有路的地方挪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谭婉婉的脚上,手上全是红红的血泡。
她咬着牙,能走一步算一步,奔着宁县的方向走去。
多半的道路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
可就算是这样,她就往山坡上爬,往泥沟里淌,总之,眼前的困难,对比生死存亡,已经不算做困难了。
远处一个农用的货车正突突突的响着。
谭婉婉一片眼花,寻着声音望去,继续是喜极而泣。
她将温知遇放下,靠坐在一旁,便一个人朝着有人的方向跑去。
待谭婉婉跑到货车前,再也坚持不住,噗通的一声跪在了水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