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子相对

悦“楚苏！你不怕死吗！？”

    “怕！可我不想让你后悔。”

    “后悔！？孤这一生绝不会有后悔的时候！”子政的语气有些暴躁了，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愤怒和怨恨，他此刻能忍受住来自最亲的人的背叛，以后也不再会因他人的背叛而愤怒或者是伤心！此刻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后悔，此后也决不会对背叛之人手下留情！

    “可她是你的母亲，你深爱的母亲！这些年来你那么爱她，难道忍心亲手将她送进王陵？即便如此，你如何去面对西戎的百姓？如何去面对王陵里的先王？难道你要让自己成为七国的笑柄吗？”

    子政满眼猩红地怒吼道“闭嘴！你懂什么！？作为她的儿子我已经尽力的让她开心快乐，作为西戎的王，我始终尊敬她甚至给予她超过太祖母的权利！

    自古以来哪一个太后手上可以有兵权！？除了她！可她呢！？堂堂的西戎太后，我最爱最尊敬的母亲！用我给她的自保的兵权去勾结一个候爷甚至不惜要置自己的儿子于死地！差一点整个西戎都知道他们的王险些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弄死！”

    子政放在城垛上的双手紧握“哈哈哈多可笑！太后为了奸夫要弑子！楚苏你说，换作是你，你要怎么做！？”突然他猛地一拳砸在城垛上，殷红血流下。

    楚苏被他的动作吓到了，看到他出血的手，眉头微颦，从腰间里拿出一条手帕走近，温柔地拿起他的手，轻轻给他包扎着“你真的该改一改这个爱拿手出气的毛病”

    子政错愕地看向她，这种感觉就跟以前他被人打，母后给他疗伤时一样，被人在乎，被人心疼。

    楚苏将他的手包扎好后，抬头叹了口气“小时候我很调皮宫廷里的师傅换了一批又一批，父王也宠爱我，每一次都不会问那些师傅缘由，反而我说什么便就是什么，直到九岁的时候还六艺不精。

    后来母后便亲自管教我，我一找师傅麻烦，母后就会让我跟师傅道歉，还时时守在我身旁，我若分神便会用竹鞭打我，慢慢的六艺有所成。

    其实王对太后可不就跟我父王对我的一般吗？因为爱所以才放任，因为见不得母亲受苦，所以才事事都想着太后，甚至将宫内的精兵也给了太后。”

    “依你之言，这一切还怪孤了？”

    楚苏松开子政的手道“这一切错不在王也不在太后，王太过爱太后所以才会对太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太后被信繆所欺骗”

    “你又如何得知？”子政侧身没有半点信服。

    “信繆接近太后的目的，到现在王应该清楚才是，欲望没有尽头，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子政沉默了若他的母后真的如楚苏所说的那样，他大可以原谅她，反正他也容忍了很多次了，可是偏偏事实并非那样，今日母后会为了一个男宠而背叛自己，他日就会为了那两个孽畜而再度背叛自己！这样的事情他尚子政绝对不允许发生。

    子政眉头紧皱另一只手抚上城垛紧紧握成了拳头，楚苏怕他再次用手去砸城垛，她走近了些有些犹豫，但还是伸出手握住城垛上的拳头，眼神无比真诚的说道“我们总是对其他人有无限的宽容，可一到自己的亲人就非要那么吝啬吗？

    王她是你唯一的母亲，再多给一次机会吧，她一定会体会您的孝心的。”

    “孤最恨的便是背叛！尤其是至亲之人的背叛！可是你说的也不全无道理”

    “你答应了？”楚苏心里石头总算是落下去了。

    子政点头，他轻叹了口气“楚苏，孤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楚苏还反应过来，子政一个上前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孤累了，借你的肩膀靠靠”

    楚苏觉得肩膀一有些重，她有些尴尬了，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子靠她这么近。

    片刻后，一路匆忙跑来的高辅看着相拥的两人，莫名心里有些有些不舒服，楚苏？怪不得玉佩上写着“苏”字而不是“启”，既然她是女人，那自己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害死哥哥的信候已经死了，所谓的楚启不是她，而是楚苏！她是个女人！凭什么，就连如像楼的弥瑕都能常伴卫王左右，而他不能！他以为即便成了太监，依旧能跟在“楚启”身旁，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楚启”是楚苏，是一个女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连像个正常的男人那样跟她在一起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去跟西戎王争！？想到这儿高辅颓废地离去，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他高辅！

    夜晚的西戎王宫，子政抱着一个婴儿道“真是可爱啊”

    太后紧张的看着子政，她颓废的跪倒在地语气近乎乞求“王哀家错了！哀家错了！你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他”

    子政细长的手指抚过婴儿的脸颊，轻笑道“王？母后以前都是叫孤政儿的”

    “好好我叫你政儿！政儿把它给我好不好？它才三个月你饶了它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政儿母后求你了不要伤害它”太后重重地叩头，额头都叩出血了。

    “这么可爱的孩子孤也不忍心，要怪就怪这孩子投错了胎”子政眼神冰冷脸上带着些许讥笑。

    “政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不做太后了，你把孩子还给我，我做平民！我做平民！”太后恐慌地看向子政。

    “不做太后？那母后不是要离开我？我可舍不得母后离开，也不忍心让母后再次受苦”说完子政的手移到了婴儿的脖子处。

    “不！不要！”太后起身去抢孩子却被身后的太监紧紧的扣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大哭着，子政闭上眼睛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渐渐哭声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太后震惊地看着子政怀里的孩子大喊道“不！”她猛地转头咬了一口抓住自己的太监，太监松手，她一把从子政怀里抢过孩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呼吸，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满脸泪水“你怎么敢！怎么可以！他是你的亲弟弟！”

    子政故作诧异道“母后心疼了？”太后悲愤地吼道“你铁石心肠，不得好死！”

    子政质问道“不得好死！？你咒我！我也是你的儿子！怎么你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把懿牌给信繆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心疼一下我！？”

    太后的泪水不停的流，她紧紧抱着死去的孩子，谨慎的看着子政。

    子政双眼猩红“我是你的儿子，但凡你当初有一丝的反悔，今日我也不会这般心狠手辣！”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一个女人，还未与丈夫有片刻温存，他就死了，贵为太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寡妇！你知道我有多寂寞，你知道这个内宫有多冷清吗？渴望温暖渴望自由错了吗？”太后哭诉着。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被丈夫分隔多年，好不容易与丈夫重逢，却还未来得及诉说相思丈夫便离她而去的女人而已，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苛刻！

    “寂寞？这些年来，孤听到的流言蜚语还少吗！？孤对母后百般纵容，不惜为了维护的母后那比纸还薄的尊严，去杀人！

    你知道这座王宫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孤的吗？！因为母后的恬不知耻，风骚放荡！我尚子政堂堂的西戎王成了满地都是爹的孙子！”

    太后被说的有些忏愧了，她低下头“这些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哈哈哈哈哈母后在与人翻云覆雨之时可曾想到这些！？”

    太后擦了擦眼泪“政儿，以前的事都是母后不好，你放我们一家三口走吧，若你不想母后走，那你放过信候和你妹妹好吗？”

    “信候？母后不说孤倒险些忘了，要送给母后的礼物了，来人带上来！”说完高辅抱着一个盒子进来了，太后有些紧张的看着盒子“这盒子里是什么？”

    子政接过高辅手里的盒子重重地交到太后手里笑道“母后这是一份特别的礼物，打开看看”

    太后哽咽着，颤抖地手打开盒子就在那一瞬间，她松开盒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这这是信候的脑袋！？”

    太后失控的大喊道“你还要做什么？还要做什么！？”

    子政他从另一个太监手里接过女婴，看着自己母后满眼惶恐和不安，心里某个地方有些难受“还要做什么？母后信候已经死了，现在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您离开了吧若有也是”

    太后爬到子政的身旁跪在地上扯着他衣服的“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别伤害她，别伤害她，只要你让她活着，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既然是母后的要求，当然可以了。”

    “给我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