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了问题吧?”
逄枭笑着颔首:“本王有所耳闻。”
“王爷在丹福县养伤,许对朝中之事知道的就晚一些。圣上修建皇陵用的花岗岩,忠义伯正寻货源,以着人购进,而修皇陵用的木材,有那不知事的,竟提议圣上选用前朝废弃战船上的木料!”
说到此处,吕韵淡然优雅的形象荡然无存,寿星眉都揪成了一团,胡须气的乱颤。
“北冀国时期,曾经有过几场海战,国朝强大时,水师便将高句丽与倭国都打了个服服帖帖。后来北冀逐渐衰败,国库空虚,常年不能支应军队的开销,是以水兵裁了好几次,到最后以至水师彻底荒废。上百艘各类大小战船也都彻底弃之不用了。
“这一次修建皇陵正逢木料不足,竟有人提议圣上,将前朝遗留的战船拆解了!战船上的木材在海中百余年尚且不腐,且坚固无比,足可见木料之好。圣上听了人进言,竟答应了。”
吕韵气喘吁吁,满面怒容,好半晌挤出一句:“简直是愚昧!”
逄枭闻音知雅,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吕韵既肯直言,他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那提建议的人,应该与忠义伯关系匪浅吧。”
吕韵颔首,“忠顺亲王果真通透。”
逄枭笑了笑:“以吕公与忠义伯的关系,若提出此事的人不是忠义伯的人,吕公大可以与忠义伯商议,也不会寻上本王了。”
而这其中的黑幕,也非常显而易见。
李启天为了修皇陵,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加之现在南北平定,虽有天灾,可天灾早晚要过去,国朝照旧江山稳固,四海升平。打了胜仗的李启天必定信心满满,连鞑靼都已俯首称臣,可汗带着人去京城给太后庆贺生辰,献上贡品,李启天眼中,如高句丽与倭国之类的,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所以战船留不留他都觉得无所谓,他想的还是要尽快修好皇陵。
李启天有可能只随口吩咐一句“既要用战船,用多少拆多少便是了。”
可是那么好的木材摆在眼前,必定更有许多陆派的官员从中看到了利益。
十艘拆百艘,随意给圣上回一句都用在皇陵里了。难道圣上还能去检查?
这其中的利益,究竟会进谁的荷包?
陆衡想来是看不上这些银钱,他的眼睛都盯着宝藏呢。
但作为一个上位者,当手下有了谋利的法子时,陆衡让手下捞一些油水也是常情。再说这油水又不是他的。
所以,逄枭非常理解现在吕韵的感受。
这位长者,明白战船对大周海防的重要,不想水师彻底消失,又求不得陆衡 所以才来找自己。
吕韵叹息道:“实不相瞒,这些战船,当初北冀国时出了多少力暂且不论,就是那造船的手艺,怕也快要失传了。老朽担心,这一次战船被小人全部祸害了,若万一将来大周要固海防时候,却找不到一艘完整的战船,去民间更寻不来还活着的造船人,到时 又该如何是好?这样做法,着实太愚蠢了!”
逄枭笑了笑,“吕公之意本王明白了。只是您看看本王现在。”两手一摊,“如今本王在此处将养,也不知何时才能继续为圣上办差事,本王对此事怕也是无能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