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死了?”锉刀蹲下去探芭蕾熊的鼻息,回过头,对迎向她的目光摇了摇。
“这样就行了?”ai怀疑地盯着走火,他手中的刀状临界兵器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也同样一点血迹都没有。
“也许吧,看运气,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走火无动于衷地对她们说:“接下来是谁?”
“你这么做,我不太相信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锉刀这么说道,但又露出笑容,“不过,我相信你。我是第二个。”
锉刀站在走火跟前张开双臂,走火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将长刀插进她的心脏又拔出来。
锉刀倒下了,接下来是ai,然后是斑鸠。
没有怨言,没有畏惧,被长刀刺穿胸膛,脸上带着坦然的神情倒地不起,沉默而又诡异。倒下的人再没有呼吸和心跳,和尸体根本没有区别。走火说过,他们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活下来,难道他们并没有死亡吗?可是现场几乎不给人那样的遐想。
我几乎要让走火停下来,可是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一点意义都没有。既然锉刀他们相信走火,我也不得不相信他。
最终,只剩下我、富江、桃乐丝和走火四人了。桃乐丝走上前的死后,走火将刀状临界兵器垂下来。
“怎么了?”桃乐丝问。
“足够了,你和富江去缠住那个恶魔。”走火淡淡地说:“如果我们失败了,才轮到你们。”
“这样不行,走火,每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成功。”桃乐丝突然用一种阴沉的目光盯着他:“这是我的计划,不要阻止我。”
“没错,这是你的计划,所以你必须活下去,亲眼目睹计划成功的一刻。”
“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我会活下来相信我。”桃乐丝有些愤怒。
“现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是你的决定?”
“没错。我不确定bt一个人能够牵制恶魔。”走火对我说:“看住桃乐丝,如果力量还不足够,才轮到她和bt。”
我明白了,他一开始就不打算拿桃乐丝的性命去赌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管是出于对孩子的怜悯还是其他理由。一种沉重紧紧揪住了我的心脏,我顿生许多想法,可是每一种都让自己无法反驳他的决定。我和我所在意的人不用承担赌博的命运固然令人欣喜,可是正因为如此,更让我对此时倒在地上的人感到惭愧。
如果……没有如果,在这个计划中,我才是最后扣下扳机的人。在这个时间和地点,没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好。
没有,一定是这样的,不要羞愧,自己和他们都肩负着同样的重担,只是分工的不同而已。活着的人要承担比倒下的人更重要的责任。
“我们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活下去,如果有可能,尽可能带走我们的身体。”走火说。
我坚毅地对他点点头,桃乐丝还想说什么,但我抓住她的手。
“这不是羞耻。”我对她说。
我不寄望她能明白这一点,她的确和普通的孩子有很大的不同,但也有相似的地方。她和我以及富江不一样,她在同伴的关怀和照顾中成长,她接受过相应的教育和集体观念的灌输。我和富江在数个小时前才加入安全局,可她迄今为止都在安全局中生活,即便同伴的死亡在她看来已经是家常便饭,即便她表现得与众不同,但她毕竟拥有人类的情感,这些人的死亡一直累积着,对她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即便我不深入分析也能知道,一直在不正常的世界中生存的桃乐丝,其情感和思想都不可能是正常的。同伴的慨然赴死对她的影响,也一定比我受到的影响更加强烈。
桃乐丝沉默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走火好似嘱咐身后事般对我说,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
就这么平静地,淡然地,将刀状临界兵器插进自己的胸膛,然后向后倒了下去。我上前将手按在他的脖子上,脉搏迅速虚弱,然后就这么消失了,呼吸也停止了,体温开始降低,比起寻常的刚死之人更快,呼吸间,身体就变得冰凉。
桃乐丝在一旁默默地注视这一切,我看了她一眼,突然错觉般,她似乎笑了一下,可我再去确认的时候,她仍旧是那副沉默中有些悲戚的神态。
“发什么呆呢?乌鸦。”她低沉的声音将我唤醒。
我再三确认,她的确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可是无论如何,那如幻觉般的笑容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是不是我的判断出错了呢?也许她的确是不正常的吧,不,应该说那才是她的正常吗?
我觉得有些可怕,这种可怕来自于女孩体内某些隐藏在黑暗深处,无法理解的东西。但是这种可怕却又令人产生莫名的安心感,因为在“江”身上,我已经看到过多次。或许江的存在,以及她和江的关系,让我已经对这种可怕的感觉习以为了。
“没什么。”我随口应道,将刀状临界兵器拔出来。
我看向站在对面一动不动的恶魔附身者,以及他背后那庞大的影子恶魔,刀状临界兵器自发振动起来,细锐的嗡鸣声好似直接扎进大脑中一样,令人感到难受,却也感受到这把刀所蕴含的强大无比的力量。
“阿江……”我正想说些什么,富江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笑容不是给我的,她目光落在我的身后。
当我悚然转头望去,只看到桃乐丝扔出怀中的熊玩偶。熊玩偶融化成的液体瞬间将躺在地上,和尸体没什么区别的走火等人吞没。
“你做什么……”我惊叫起来,可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桃乐丝的脸上的确露出之前那种诡异阴森的笑容。这种和女孩的天真截然相反的表情,令人背脊窜起一丝冷意,瞬间让我的腋窝下渗出汗水。
“看呀,阿川。这下你该清醒点了吧,不会认为她是人畜无害了吧。就跟你说了,这家伙也是怪物来着。”富江对她说:“喂喂,吃相别那么难看啊,平胸的丑八怪。”
几个呼吸,我仍没有压制住急剧跳动的心脏,地上所有的人已经被消化成液体,重新变回熊玩偶跳回桃乐丝的怀抱中。
“咯咯,乌鸦,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看?”桃乐丝的五官和身材没有丝毫变化,天真无邪的声调配合她低垂的头,上眺的幽深的目光,令人感到心脏骤然被恐惧揪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桃乐丝的身体和五官在变形,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只令人联想到“邪恶”这个名词的形状。可是当意识从格外的惊悚中挣脱时,她仍旧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就像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甚至在富江突然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时,身体不由得跳了一下。
“不要害怕,阿川,我会保护你的。”富江在身后将我环抱着,可是噩梦中女孩的五官却一瞬间取代富江的脸,就好像抱住我的不是富江,而是桃乐丝。她似乎在我的耳边吐气,那具成熟丰满的身体再不能让我感到温暖,我的喉咙干涸,身体好似被恶灵缠住般僵硬得无法动弹。
但是这种恐惧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我仍旧知道自己在“恐惧”,但是这个“恐惧”仅仅只是一个名词了。
“江”控制了我的生理。,但是这个“恐惧”仅仅只是一个名词了。
“是我,阿川。”富江的声音传入耳中,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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