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确实远超普通的灰石。
在对射中,为了闪躲子弹,比利和士官都在不断改变方向,保持着一定恶距离,相互交错而过的时候,躲闪行动几乎抵达一个临界点,双方都不得不鱼跃起来,落地后不断滚动,再没开枪的机会。
另一名士兵看准比利行动不便的时机,立刻端枪射击,比利狼狈地继续打滚,直至跌入路边凹地,留下一路的弹孔。这时我的狙击枪正好完成冷却。
我正要扣下板机,瞄准镜中却出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他全身都藏在斗蓬之下,风吹过时,好似漂浮在夜空中的幽灵。就算看不清他的肌肤和身段,那种就像是铭刻在细胞中的感觉,就足以令我确信无疑,那是白井。
我说不出自己产生了何种情绪,但那情绪如电流一般激烈,瞬间就渗透了每一条毛细血管。
就在这里做个了结吧,白井。
我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然而这细小的呢喃似乎被夜风送到了白井身边。
斗蓬下刷地出现一把菜刀,无比锐利光滑,在进入车灯光线范围的一瞬间,我在这漆黑的深夜中看到了那令人汗毛倒竖的寒光。
白井一步步走上来,行动轻飘飘的,好似没有半分重量。走了几步后,他的身体开始向前倾斜。
来了!
我们对彼此已经足够熟悉。
我知道,这是他发动那股爆发性的速度前习惯性的姿态。
然而在白井冲刺之前,子弹呼啸而过,他迅速向后闪开。在地上出现弹孔的同时,白井又用菜刀挡下了另外两发子弹。
是比利在牵制,他将凹地当作战壕,只露出半边脑袋和枪口,刚开始射击,立刻又被士官的子弹压了回去。
一个黑影从天空掠过,巨大而暴躁的电锯从天而降,白井被迫再次后退。电锯就在距离他只有一掌的距离砸在路面上,飞速旋转的链锯把路面撕裂。
一大片水泥石块溅起来。
白井反射性将手举起来挡在脸前。
富江并没有停下,以电光火石的速度般朝番狗士兵奔袭,于其身后紧跟着一个穿风衣戴拳套的男子,两人相继从白井身前掠过。
然而我放过了狙杀风衣男的机会,即便他就是那个高级的魔纹使者。他是富江的猎物,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我的注意力在这一刻高度集中,连锁判定才能以百分之百的效率运作,时间变得无比缓慢,甚至让我能够看清飞溅在半空的石子滚动的圈数。
在白井的要害从风衣男的身影后露出的刹那,我扣下板机。
声音的传播在我的世界中也变得缓慢。枪火的闪现,子弹割裂空气时引发的气浪,弹道上所有干扰因素对子弹产生微妙的影响,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似乎感觉到在这一切景状的背后,有一个更加高速的世界。
只是一瞬间,缓慢的世界恢复正轨。
子弹旋转着,洞穿了斗蓬的心脏位置,而这个洞口还在不断被撕裂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