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被那满府的人波及,是以她先对凤卿示好了。
不过她睡不着是真的,在凤卿身边能睡得着觉也是真的。
也许这是一种缘分,上天对她的指引。
同凤卿相识之后,自己虽然从来没有唤她一声“姐姐”,但是心里却还是不可否认的渐渐开始依赖她,可是偏偏,这人眼下又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
她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了吗?
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儿,凤婉的心下无奈的苦笑着,她原还想着,若是能够活着回去的话,她一定要狠狠的臭骂凤卿一顿,可是眼下看起来,怕是骂不上了。
沉沉的合上了眼睫,凤婉的呼吸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浅……
而此刻被凤婉念叨着的凤卿却脸色沉郁的坐在房中,听着玄姬查到的消息,眸光幽暗的可怕。
不是江湖上的人动的手!
这事儿倒是有些奇怪了,若是冲着她“秦六”的身份,那合该是秦九爷在江湖上惹下的麻烦,可既然不是江湖上人,那就意味着是对方是因着她凤府小姐的身份,如此说来的话,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凤婉素来深居简出,知道她的人并不多,而且她的轻功又高,即便一对一她打不过那些高手,可是要想抓住她也是不易,怎么会那么轻易的中招呢?!
越是想下去,凤卿的心里便越是感到疑惑。
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忽然猛地闪过了什么,脑中一瞬间清明。
看着凤卿的眸光豁然一亮,玄姬赶忙追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吗?”
“来不及与你细说,借你的人一用。”说完,凤卿便起身匆忙离开。
玄姬恐她一个人只身犯险,便安顿好钟铭禄之后也随她一道前去。
瞧着凤卿一路目标明确的朝着常胜坊而去,玄姬的心下不禁感到些许的惊诧,“怎么来这儿?”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了。”说话间,两人便走进了坊内,“秦瑞呢?”
“他带着人去寻小秦公子的下落了。”
“着人唤他回来,就说我有新的发现告诉他。”
不敢耽误了凤卿的事情,那人便赶快离开了常胜坊,不多时便见秦瑞也匆忙而回。
方才见到凤卿他便赶忙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神色激动的朝着她问道,“不知姑娘可是发现了小公子的下落?”
“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小公子在哪?!”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说着话,凤卿起身走到了秦瑞的面前,猛地抬腿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凤卿这一脚可是没有收着力道,一下子将秦瑞踹的弯了腰,脸色不禁微白。
旁边站着常胜坊内其他的人不禁一脸不服的站到了秦瑞的面前,梗着脖子朝凤卿大喊道,“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
可是话音方才落下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罗刹宫的人给扔飞了,惊呆了在场的一众人。
冷冷的扫了那群人一眼,凤卿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径自朝着秦瑞问道,“凤婉在哪?”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下落,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凤珅之间的勾当,趁着眼下我还用得着你,赶快说。”
不妨会从凤卿的口中听到“凤珅”这两个字,秦瑞的脸色顿时一变,虽然极快的被他掩饰好,但是却还是被凤卿瞧了个满眼。
原来竟是真的!
其实她并不十分确定秦瑞和凤珅之间有联系,只是近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古怪,加之素日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是以她便有些猜测而已,不想竟被她猜中了。
“什么凤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眨了眨眼,秦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见状,凤卿也懒得同他废话,从一旁玄姬的护卫腰间抽出宝剑之后便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
“啊……”
“大管家!”常胜坊中的人见此,不禁纷纷上前,只当凤卿是来闹事的,却不料都被罗刹宫的人给压制住,也不敢贸然动手。
“素日都是你跟在秦九爷的身边伺候一并保护他的安危,可是偏偏他遇害之前你就受了伤,随他同去的那人虽是没有死,可是却被剜去了双眼和舌头,你说这是为什么?”
使劲儿的捂着自己被挑断手筋的那只胳膊,秦瑞不停的朝后退着,眼中虽然充满了恨意,但是却迟迟没有朝凤卿出手。
这里暗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在,他根本就不是对手,与其贸然出手失利,倒是不如一击即中。
见秦瑞不说话,凤卿便举剑打算朝着他再刺下去,却不料他在这时候忽然起身,可是他快,不想一直坐在旁边的玄姬比他还快,行如闪电的一掌打在了秦瑞的胸前,猛地震得他吐出了鲜血。
而凤卿也恰好趁这个时候一连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让他彻底的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凤婉到底在哪?”
“哈哈……哈哈……”挑衅的看向了凤卿,秦瑞笑的一脸的幸灾乐祸,“你那么厉害,你自己找去啊!”
他不会说的,就算杀了他,他也绝对不会说。
那个臭丫头,最好被折磨死才好。
如果不是她忽然出现的话,最终一定是自己继承秦九爷的身家和这个赌坊,可是谁知这丫头才出现了不过短短几个月,那个老头子竟然便将一身赌术传给了她,连自己甚至都没能学到一招半式,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出生入死是他,刀山火海是他,可是偏偏到了好事儿的时候没有他的份儿了,他不杀了那个老头子都对不起自己。
既然不是给他留着的,那别人也休想得到。
想到这儿,秦瑞竟不怕死的朝着凤卿挑衅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再也找不到那个臭丫头了,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凤卿……”
“你如此为凤珅卖命,他知道吗?”
“呸,老子会为他卖命,他算是老几,是他求着老子帮忙的。”一脸不屑的对凤卿说道,秦瑞眼中的鄙夷之色倒不似作伪。
闻言,凤卿眸光微闪,随后声音愈见平缓的说道,“你既是不服气秦九爷的安排,不若与我赌一把,若是连我都赢不了的话,那便只能说明你没那个本事玩转这间赌坊。”
“哼,我如今这般样子怎么和你玩?”满头大汗的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脚,秦瑞的眼中带着浓烈的恨意。
“找别人来掷骰子,你我二人猜点数。”
“好。”
两人对面而坐,玄姬看着老神在在的凤卿,心下不禁觉得奇怪。
怎地不见她着急了呢,竟还同这该死的人赌上了!
眼见常胜坊中的一人要上前摇骰盅,凤卿却一把按住骰盅说道,“先讲好,若你赢了,我便留你一命,常胜坊中的事情我也再不过问,可若是我赢了,你便告诉我凤婉是否被藏在了府尹的府上。”
“好。”
可是话音方落,秦瑞的心下却猛地一惊。
糟了!
满目震惊的瞪视着凤卿,秦瑞却见后者笑的寒意森森,“她竟当真被送进了永安府尹的府里……”
“这些人交给你处理了。”对玄姬说完了这句话,凤卿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凤荀的府上,徒留秦瑞恨的睚眦欲裂。
狠狠的将秦瑞踹下了椅子,玄姬听着他的口中不断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不觉教训道,“兵不厌诈懂不懂,就冲你这个脑子,那老头子没将赌坊给你就对了。”
否则的话,怕是赔也赔死了。
……
再说凤卿这边,一路回了府上之后,她也不顾有没有人见到,一路直奔夜倾君所在的院子,未等说明来意,便拉着他朝府外走去。
永安府尹不比旁的人,那是正三品的官,她对那人不甚了解也不敢贸然闯入,未免反害了凤婉的安危,还是应当去让夜倾君出面才行。
事实上,凤卿并不确定凤婉一定会被关在这里,而她之所以在秦瑞的面前如此猜测,不过是因为她初时便怀疑凤珅。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凤珅留凤婉在府上的行为有些不大对劲儿,后来这种感觉便越演越烈。
照理说,明明在她去到凤府之前,凤珅一直都在放任凤婉一个人住在那个破院中,对她不闻不问,可是后来虽然说不上有多殷勤,但是却较之当初好太多了。
再则便是前两日,凤阮在提到凤婉不常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她特意帮着遮掩了一下,这就太奇怪了。
依照凤卿对凤阮的了解,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会帮着遮掩呢!
除非,是她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凤婉不在府上,这就意味着她一早就知道了凤婉不见了。
可若是为了别的事情的话,凤卿觉得凤珅一定不会透露给凤阮知道,除非是事关她自己的事情。
而事关一个女儿家的事情,又要凤珅如此珍之重之,想来除了凤阮的亲事再无其他。
她倒是隐约记得,之前不知是听何人说起过,之前凤珅他们初搬到永安之地的时候便同这处的府尹结了亲。
想到这些之后,她便特意让玄姬去留意了一下那府上的情况,谁知却听闻刘献廷刘府尹家的公子之前身子总传出不好的消息,府里几次三番的张罗着结亲冲喜呢!
事到如今,这事情如何还不明白。
秦瑞因着凤婉的出现挡了他的财路,是以他便主动将她们的秘密捅到了凤珅的面前,不想两人就此狼狈为奸,前者故弄玄虚的杀害秦九爷,后者利用这段时日的空档与刘家商议好,寻摸个时机将凤婉绑了送到那府里去冲喜。
如此结果,秦瑞得到了常胜坊,凤珅保住了自己的大女儿,可谓是皆大欢喜。
两人一路边走边说,待到到了那府门前的时候,夜倾君便彻底明白了凤卿的意思。
“有这样的事情将军姐姐合该一早就告诉我的,眼下你且先别急,待我去瞧瞧是何情况。”安抚的朝着凤卿笑了笑,夜倾君转身便带着千澈朝着那府里走去。
刘献廷在府中听闻十二殿下到访的时候,惊得整个人都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小祖宗怎地到了他的府上?
初闻夜倾君住在凤荀府上的时候,永安城中的这些官员便都有前去拜见之意,可是奈何被夜倾君一句话给挡了回来。
他原是喜欢清静来着,不愿人多吵吵嚷嚷的,因着他如此开了口,是以便没有人再敢没有眼色的往上凑,可是谁料这小祖宗今日竟主动上门了!
匆忙带着合家大小前来相迎,刘献廷一脸的战战兢兢之状。
笑嘻嘻的走进了府里,夜倾君像个乖顺的孩子一般,东瞧瞧、西看看,最终将视线落到了刘献廷的身上,“这府上倒是比之凤大人府上强得多……”
夜倾君这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轻叹却吓得刘献廷方才站起身便又赶忙跪了下去,一脸的惶恐之色。
见状,夜倾君笑的好不可爱,“刘大人这是做什么,本殿不过随意感叹一句,快些起身。”
“……谢殿下。”
“哎呦,本殿不过闲来逛逛,无须这么多人伺候着,你让他们都散了吧!”
一听这话,刘献廷便赶忙让众人都下去。
在屋中闲逛了几步,夜倾君打量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随后轻声叹道,“瞧着天色,似是要下雪了。”
“天气愈见寒凉,殿下万望保重身子才是。”
“嗯,这是自然。”一脸意趣的坐在椅子上品着茶,夜倾君便不再多言。
刘献廷一直神色恭敬的在一旁陪着,听闻这位小殿下不喜闹腾,是以也不敢随意开口。
房中一时静谧的可怕,好半晌之后,夜倾君方才犹豫的说道,“其实今日来此,本殿原是有事要烦劳刘大人的。”
“微臣不敢当,殿下有何事直接吩咐便是。”
“不知刘大人对凤府之人可了解吗?”
“微臣与那府上的凤大人都是永安的父母官,一起为朝廷效力,虽不算十分相熟,但是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夜倾君状似心下有何烦忧似的接着说道,“凤家的四老爷原有一位小姐凤阮,只是后来不知缘何又多出了一个女儿,只是眼下,那位小姐不见了。”
没有想到夜倾君会忽然提到了此事,刘献廷的心下猛地一跳,随后愈深的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难道十二殿下今日来此,为的就是那臭丫头的事情?!
心下一时慌乱,刘献廷头上的汗珠便大颗大颗的滴下。
而夜倾君却好像没有见到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
“实不相瞒,凤婉那丫头本殿倒是很中意,这些时日在那府上住着,也对她印象不错,原还想着不日回到丰鄰城的时候说与父皇知道,让他下道圣旨将她许配给本殿呢!”
若说夜倾君前面的话是让刘献廷感到心慌的话,那么这句一出,他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瞧瞧他惹下了什么篓子,不想那臭丫头如此好命,竟然会得了皇子殿下的青眼。
只是……
“不过她前几日出府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过,凤府那边不好大张旗鼓的去寻人,未免对她这姑娘家的声誉不好,是以本殿想着,不若还是烦劳刘大人出面,此事才算名正言顺。”
“好说、好说……”
“倘或当真能寻到凤姑娘的下落,本殿必定重重有赏。”
“为殿下分忧是微臣的本分,不敢讨赏。”
会心一笑,夜倾君转头看着门外下起了大学,眸光不禁微亮。
“刘大人这府里景致不错,可否带本殿一观啊?”
不明白夜倾君明明方才还一脸悲痛忧心的样子,可是怎地转眼之间便又想逛园子呢,刘献廷只得满口答应着,不敢怠慢于他。
雪花飞舞,偏偏落花覆于地上,看着自己一路走来踩过的脚印,夜倾君的脸上笑的愈发天真,可是眸光却一如冰雪般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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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自己媳妇哪里好,情况如下:
乾景尧(幸灾乐祸脸):你们媳妇不是好吗,那么好咋还都跑了呢?
冷凌澈:你媳妇不跑,你媳妇丢一年。
夜倾辰:拔剑而立。
夜倾昱(微笑):大家稍安勿躁,各家夫人均是各有千秋,苏姑娘宛若仙姝,云曦玉貌花容,王妃倾城绝色,实在不必相争。
一听这话,其他三人才缓缓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什么都可以让,就是事关自家媳妇,分毫不能让。
大奇:老六,人家都不让,咋就你让了,难道小舒舒不好吗?
老六:呵,你懂什么!
翌日,城中流言四起,百姓都在传其他三家的媳妇都丢了。
乾景尧:卑鄙小人,我杀了他。
冷凌澈:一着不慎,改日可要报复回来才行。
夜倾辰:拔剑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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