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幺子的最后一点血脉。
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时间不等人,再不快做决定,只怕大人小孩一个都保不住!耳边传来吴氏越来越轻微的痛吟,她知道,那孩子等不了了。
“事情太大,”静和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还请太医同我一道前去,祖母就等在旁边的厢房。”
秦太医也知道她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话难免说不出口,便应了,与她一前一后进了敬和堂。
徐老太太看见他们两个过来,心头警铃大作,站起身来问,“如何了?”
秦太医将方才的话重新讲了一遍,徐老太太颓然倒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
“老太太!”姚氏尖叫一声,上前扶住了徐老太太,却被徐老太太一把推开。
“秦太医,老侯爷在时,便与秦太医私交甚厚,”徐老太太的声音沉沉,“眼下我只问你,若我大人孩子都要保呢!”
“如若不早下决断,只怕一个都保不住!”秦太医拱了拱手,叹息一声。
徐老太太又看了一旁撇过脸去的静和,知道已然是无力回天。
“保小!”她无比清晰,却又无比冷酷地说出这两个字。
秦太医应一声是,立时开了一剂催产促进女子胞衣收缩下降的方子,静和则为吴氏施针聚拢她的阳气,并将生脉散吹入她的鼻孔。
吴氏悠悠醒转,却忍不住疼的呻吟起来。
“五婶婶,”静和的声音很小,很轻,“你若要活,我有法子……”
吴氏抬头望着头顶的那一团床帐,却只觉明晃晃的晃眼,她若想活,她若想活,怪不得人说临终前的人会格外的通透,她只听了这没头没尾的半句话就明白了静和的意思。
如果她想要活,那就必须牺牲她的孩子,那是她和相公的骨肉,是相公唯一的男丁,在她刚满四个月的时候,婆母就找来了会看的医婆,那医婆一口咬定她肚子里的是个儿子,儿子!吴氏双瞳骤然睁大,声音却是无力的尖利,“不!”
她只是那样专注的盯着头顶的那一团亮光,盲目地紧紧攥住静和的手腕,在头顶的光芒里,她似乎瞧见了她一生的挚爱,她的夫君,她要她的孩子好好的,她要孩子啊!
静和点头,站起身来拾起衣角擦拭着眼泪,示意端着汤药的婆子上前去服侍五太太用药,她脚步踉跄地出了门。
吴氏服下药之后不久诞下一个孱弱的男婴。
徐老太太跪倒在厅堂里,捶胸顿足,“都是我的孽呀!”
杨氏姚氏等人连忙劝说,但那劝说都是应付公事,她们这些做儿媳的再次领略到徐老太太的冷酷。
周氏也劝了一句之后,便去院子里找自己的女儿,她的静和呆呆贮立在院子里,她担忧地上前拉住女儿的手,却觉得那只手冰凉彻骨,定然是吓到了,周氏这样想着,连忙搂住女儿的肩膀柔声说着,“和儿莫怕,娘在这里,娘在你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