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婉忙示意一边的清霜捧上笔墨纸砚,一对水杏眼满含期许地盯着静和,就好似狐狸盯着一块肥肉。
静和信手提笔蘸了墨,抬目似笑非笑地看了静婉一眼,才垂下视线去,刷刷点点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个方子出来,她将紫毫小笔放回笔山上,微笑说道:“先照这个方子吃上七日,待我来诊了脉象,瞧瞧调的如何,再斟酌着加减。”
言下之意,这七日你别到处乱说话,否则治头发的事儿就别想有下文了。
在当下静婉眼中,自然是养头发的事儿大,待骗齐了整套方子再想法子敲打这个三姐姐不迟,她拿定了主意,欢快地应了下来,又问:“那外养的方子是?”
“这便是要用火麻子、桂花捣烂出油,再用米泔水浸泡,与玫瑰花、菊花并桔梗等几种药材调制而成,东西不难寻,难得是颇为讲究火候,况且这几种药材和工具现下我手里也未有,待我去外祖父家时细细制成了头油打发人送来,妹妹每日用来梳头,便可增发了。”静和慢悠悠说着,搁下了茶盅,告辞离去。
许是静和的威慑当真起了作用,一连几日也未听到什么闲话传出来。
这日静和依旧先去给静宜诊了脉,记录了四诊结果后,出门乘车往周府去。
见了周定芳,她先是将静宜的证候讲了,又和外祖父一道斟酌了个方子写下收好,便又提起自己的大事来。
“你要大批采购金银花、紫花地丁、薄荷这些生药做什么?”周定芳听了小孙女的大计,实在不以为意,只随口说道:“这些药材都寻常的很,价钱也便宜,即便你要做生药买卖,也不该选这些,白折腾一阵子,赚不到多少利润。”
静和有心告诉外祖父不久的将来要有一场大的疫症,可她两世为人的事儿又着实惊世骇俗,外祖父怎会相信?她只好说道:“孙女瞧这一冬是暖冬,怕是来年要有些温症……”
周定芳摆摆手失笑道:“你这丫头,学了几天就开始卖弄起来,往前数十年也不是没有暖冬,虽则患上伤寒的人会多些,但也没见哪个因金银花、紫花地丁发了财的。”
静和气闷地撅起嘴巴,半晌又问:“那外祖父可有闲置的药房,可供放几百斤药材?”
周定芳更是哈哈大笑:“家里的药房你不是没瞧见,里面存放的都是你外祖父从别处搜罗来的罕见奇花异草,难不成你叫我把些灵芝宝草挪出来给你放些随手可见的蒲公英、野菊花么?哈哈……你这小丫头怕是惦记嫁妆钱了吧,放心,到时候外祖父定会贴补你一份儿厚厚的嫁妆……”
“外祖父!”静和又羞又恼,只能咬唇嗔了一句,又扯住周定芳的衣袖缠着道:“那您有认得的药材商不?”
“药材商倒是有,”周定芳被小孙女又拽胡子又扯耳朵的,只好认真回答起来。
静和双眼一亮,还未张口问,便听外头小厮说道:“老爷,隋家大爷在外头候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周定芳笑着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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