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至焦黄的面饼与煮到泛白的羊肉混杂在瓷碗中,时而会有浊酒落入其中。
“若这种日子每天都来上一次,也还算不错!”
刘骁捧着与他脸颊同等大小的瓷碗看着桌上的另外两人,嘴里不停翻动着。
在席远修与徐来二人的目光放向他身后的行李时,刘骁嘴中生出的“吧唧”声戛然而止。
三人为了来到雍州的第一口羊肉泡馍,可谓付出甚多。
除了三人必要的东西外,走了一路,丢了一路,刘骁此时一只手便能将有些空瘪的行李提起。
席远修若有所思道:“可惜了我那些笔砚!”
徐来认同地点了点头,因为那些都是曾经他拿给对方的。
紧接着他认真地对席远修说道:“这是最后一壶酒!”
席远修看着对方认真地“嗯”了一声,随后手中晃着空壶,对小二喊道:“再来一壶!”
这家离长安不到一日路程的酒馆中,此时传出连绵不断的求饶声。
三大碗的羊肉泡馍,半数都进了刘骁的肚子,他剔着牙缝内的肉丝,满足地说道:“果然还是关中的羊肉好吃,就是有点儿塞牙。”
说着说着,刘骁喝了一口酒,挨了一下打。
感觉到平衡许多的席远修笑道:“哪里比得上金帐朝贡来的羊,那滋味儿,啧啧啧!”
此时刘骁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广袤无际的草原,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羊群正低头嚼着嫩草,围着兽皮的汉子骑在马背上饮着鲜香四溢的奶酒。
“若有机会咱们三个一起去塞外,把草原上的牛羊吃他个遍!”
刘骁已经想好了该如何烹制那些可爱的羊儿。
席远修将举在手中的酒杯缓缓放下,心中念道:但愿不会踏入塞外半步!
三人此时还不知南诏使团此时的境地,落在最后的安定侯也是如此。
......
......
今夜不算太好,月色全然不见,星光零零落落。
安定侯还在马不停蹄地朝长安进发着,通明的火把引得不少山中强盗的窥探,但见了那面旗后纷纷退却。
而近日以来,汪世昌似乎变得有些不安分,他与阿曲经常会在囚车内用手比划着什么,看起来像是虎卫的部署。
时常会有虎卫去向安定侯禀报,但他都置若罔闻。
荆州知府因为亲眼看见了折损的那名虎卫尸首,所以薛路平出逃的折子是他送到京里的。
天衣无缝四个字是汪世昌几日前对安定侯说的一句话,很中肯但不中听。
曹成对于这些事情都视若无睹,反正那两位皇子答应过要留他一命,虽然到现在为止,已经见过景帝的太子并未说出口。
“禀侯爷,宣平侯差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来!”
被安定侯安置在最前方持旗的队伍中,折回一名虎卫,将一封信递到安定侯的手中。
安定侯将信握在手中,又将目光投向随着囚车颠簸而晃动的汪世昌,而对方此时也正看着他。
二人相视无言,显然汪世昌十分在乎信中的内容,而安定侯也如他所愿。
安定侯用手中马鞭轻轻抽打着自己的坐骑,与囚车并排前行。
“侯爷为何不拆开看看?”
汪世昌神情古怪地说道。
安定侯如他所愿将信拆开,看完信上内容后,缓缓开口道:“谋而后定!”
汪世昌闻言后,也念叨着这四个字,似乎是大有深意。
“柴嵩这几个字可不怎么高明!”
安定侯嘴里念叨着。
被风吹动的树枝,似乎也赞同着他的话。
汪世昌将衣服披在阿曲身上,语气中带着些嘲弄说道:“平定二侯还真是有趣,陛下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同时加封的二人如今竟是形同陌路!”
安定侯闻言后,竟是笑出了声,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汪世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会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汪世昌觉得对方是在笑他说的平定二字,所以也一同笑出了声。
沙沙作响声更甚。
定长安危难,平四海异议。
一个征战四方的将军,一个游走各国的政客,最是得当。
安定侯思绪片刻说道:“无视法度的暴侯,贪污狼藉的奸侯,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在外人眼里,我二人依然如此相衬!”
汪世昌认同对方的说法,他虽并未与对方相差几岁,但他自幼在南山,所以对方成名时,他也只是听山下的人时常念叨。
也正是如此,才会提着满箱的人头登对方的门,当然这并非全部的缘由。
“除了席芳与李安平外,景国何人能盖过你二人的风头!”
汪世昌此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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