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论制衡一事,景帝当属世间第一。
北卫除了卫太子外皆是女人,南诏除了那位蒙裨皇子外,其余皇子皆是庸才,但却迟迟没有立储。
献王不禁心想道:若是我生于南诏,或许便没有这么多苦恼。
书房门被缓缓推开,边英手中端着厨子特意熬制的乌鸡汤走了进来,将手中瓷碗放于桌上后,恭敬地说道:“殿下喝上些乌鸡汤早些歇息吧!”
献王将执笔的手停顿下,对着边英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在奏折上写着有关扬州的详细事宜。
边英见献王并未有停笔之意,只好默默行礼,将门轻轻关上后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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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病多日的杜明于今夜下了马车,面容明显憔悴了许多,但无论对方是否真的生病,顾西来都是不会信的。
而因为段阁老不再想与人下棋,也似乎是有些生杜明的气,所以赶路的速度快了许多,应该只比席远修等人晚半日便能抵达长安。
杜明迈着不太沉稳的步子,慢步走到段阁老身前,行礼后扶着马车说道:“阁老,长安将至,不如咱们将行程放慢些!”
段阁老有些不太满意地说道:“再有两日便可抵达长安,你再忍忍吧!”
杜明闻言后轻声允诺,随后吩咐他人照顾好段阁老,自己便又回到了马车上。
顾西来总觉得刚才杜明有些不大对劲,但却又说不上来。
天色已晚,但却还未到城中客栈,所以众人在简单歇息了一阵后,便又开始上路。
就在南诏众人行至官道林边时突生异变,两面林间突然射出不下二十几只弩箭,不过眨眼间,已有三人被从马上射落。
两辆马车也皆中箭,其中一支弩箭,卡住了马车的车轮,马车内的段阁老看着贯穿进车厢的箭头,一眼便认出这是军中制式的军弩。
“西来,快让车夫驱车远离此地!”
段阁老对着顾西来说道,同时也对着另一辆马车喊道:“杜明,让车夫赶马!”
段阁老话音未落,第二轮的弩箭又射了出来,而现在南诏使团仅剩七人。
两辆马车的车夫皆以身死,但对方似乎也并未打算露面,似乎想将南诏使团全部射杀于驽下。
顾西来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但有个严重的问题在于,他从未杀过人。
而且对方人数众多,又躲在林间,夜幕给了对方最有利的条件,他们这两辆马车在官道上就是对方的靶子。
但似乎没有比他冲出去更好的选择,他知道对方第三轮的弩箭已经上弦,他别无选择。
马车外仅剩的四人已经没了头绪,他们不知是该下马与对方厮杀,还是应该驱马而去。
只见顾西来手持霁月从马车内冲出,于夜幕下喊道:“带着段阁老与杜明快走!”
少年持剑,看似意气风发。
但似乎第三轮的弩箭要比顾西来的话更快,二十几只弩箭再次射出,顾西来勉强抵挡,可他身后的那名南诏弟子的身子直接被弩箭贯穿,而后应声倒地,瞳孔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顾西来并未因同伴的死而生出奋勇杀敌的愤怒,而是连剑都抓不稳的恐惧。
他现在想起了父亲对他说的话,山上的日子永远要比山下好过。
与此同时,其余几人也一一丧命,其中一人下马想要去驾车时不幸一只脚挂在马镫上,本就是惊慌失措的马拖着对方跑了几步后,混乱之中被乱蹄踩死。
好在此人临死之前将杜明的马车赶了出去,似乎逃离了此地。
顾西来一步一步往后退缩,他现在只想钻进在马车底下,祈求对方射出的流矢能晚些刺穿自己。
一只干枯有力的手突然将他拽到了车上,他回头看去,是那个拄拐走路都有些吃力的段阁老。
第四轮的弩箭再次射向马车,顾西来只能强作镇定地抵挡,段阁老也看出了对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所以只好自己动手,将卡住车轮的弩箭用力拔出。
没了束缚后,段阁老还未驱赶,马便自己往前跑开了,顾西来茫然无措地看着车轮碾过的尸体,这些都是与他一同下山的南山弟子。
段阁老回头看见身后林间有人冲出,将顾西来的头按在车上,自己也趴了下去,正好躲过几发要命的箭矢。
随着马车离林间越来越远,这场突如其来的暗杀,总算是告一段落。
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痛哭的顾西来,段阁老并不打算去安慰对方,因为这些事情是他所必须要经历的。
那日席远修对徐来的说的话于今日印证,没有人能帮他,顾客不行,徐来亦不行。
而令段阁老想得更多的是,何人有如此胆量,敢在雍州外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