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扬起,那掌风带起的水波像是注入了生命力,卷着暗气朝吕心彩面门袭去。
“喝——”
吕心彩坐在水中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是身子往后微倒,在双手撑着水底时,猛然将水中的脚丫子抬起,扬起的水花不但与她手掌拨起的水花想撞,那白白的脚丫子还趁机踢中了对方的肩膀。
别看她动作轻巧,但暗力可不小。女子遂不及防的被踢中,整个身子都倒在了水中,甚至被呛了一口水。
“呵呵……我这洗脚水是不是很香?”吕心彩不但没起身,还在水中盘起腿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愉悦的笑出了声。
“你!”女子突然从水中跃起,原本娇柔的容颜变得凶恶。
“咦?你不是脚受伤了吗?原来没有啊!我就说嘛,你这人太虚伪了!真是搞不懂,荒山野岭的你装成这样,是想等野兽来安慰你么?”吕心彩继续之前的鄙夷,对她满眼的杀气罔若未见。
“我要杀了你!”女子拉开架势,浑身杀气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住手!”
就在吕心彩准备迎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寻声而去,见那个让他极度厌恶的男人正从之前她出现的地方朝她们飞来。
她脸色顿时就黑了。
谁让他来的?
天知道她最讨厌这个男人了!
又凶又恶还没风度,真是白长了一张俊脸!
见又有人来,刚刚还准备杀人的女子在短暂的怔愣后,回过神的她突然用脚在水中划起一道水剑,趁吕心彩闪躲之际,她迅猛的掉头,踏着水面往东面树林飞了去。
“敢跑?!”
见她要溜,吕心彩当然不乐意了,赶紧从水中跃起。
但她还没飞出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对方抓住她手腕不说,还粗鲁的把她给甩回了水中。
“啊!”
屁股落到水底,尽管下面都是泥沙,可也让她摔疼了。溅起的水花淹没了她头顶,顷刻间让她变得有些狼狈。
她快速的抹去脸上的水,直接冲头顶的男人吼了起来,“你有病啊!我招你惹你了?呜呜呜呜……”
吼完她捂着水下撞疼的屁股开始大哭,“我回去就告诉我爹娘,让他们带人来杀了你!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过,你凭什么摔我?现在把我屁股摔坏了,你赔啊!”
祁滟熠是在她哭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力过猛了。
看着水中狼狈的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时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我……”
他见那女子要跟她动手,也知道那个女子大有问题,担心她冲动的追去会出意外,所以才出手将她抓住。
只是抓到她的时候他又心生厌恶,然后就把她摔出去……
吕心彩摸着屁股从水里起来,本能的扭头去看自己摔疼的地方。
结果这一看,不止她脸色唰白,就祁滟熠不经意的扫过一眼都瞬间白了脸。
她身上衣物湿透,丝绸的料子紧贴着她肌肤,曲线毕露、凹凸诱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屁股的位置有一团红色,明显是被血水浸染的。
“呜呜呜……真的把屁股摔坏了!”吕心彩自己都吓得跳脚尖叫。
“……”祁滟熠笔挺僵直,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个举动竟然会把她伤得如此严重。
这……
该如何办?
夜家母女都奉为上宾的人,回去他该如何交代?
回过神,他沉着脸上前,突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忍住她刺耳的哭声,抬脚就往瀑布去。
不管如何,先把她弄回去医治,回头他再向夜姨请罪……
只是他刚走到瀑布口,臂弯上的女人突然停住了哭声,还惊呼起来,“不对!”
他不由得收住淌水的脚步,低头看着她。
吕心彩反手摸了摸屁股,眨着泪眼道,“好像是月事来了。”
“……”
祁滟熠先是愣住,紧接着白皙的俊脸泛出黑气,抱她的手臂在短暂的僵硬之后,突然松开——
“啊!”
随着巨大的水花溅起,吕心彩又一次落进水中。
连着两次被他扔水里,她是真的怒了,从水中跃起就朝他扑了过去。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太可恶了!
怎么能这样对她?!
他不明缘由就抱她,她都没来得及生气呢,他居然又把她摔进水里。
他这是怕她回去告他状、所以就像杀她灭口吗?!
然而她并不知道,祁滟熠之所以再把她丢进水中,是以为她故意戏弄他。
而且还用女人的这种事戏弄他!
眼睁睁看着她扑来,他也是恼得不行,但又不敢跟她真动手,害怕当真把她伤到回头没法向夜颜他们交代。
在吕心彩抓住他衣襟时,他烦躁的抓住她手腕,把她扯开。
见状,吕心彩敏捷的往上一跃,两只腿儿像攀树一样夹住他腰身,被扯开的手再一次抓住他衣襟——
“心彩小姐?!”
“祁太子?!”
突然间瀑布里跑出许多人,见到他们的样子全都尴尬的愣住。
何止他们,就吕心彩自己都发觉不对劲儿。
她只顾着好强斗气,压根就忘了对方是个高大挺拔又俊美非凡的男人。被身后的呼声吓了一跳后,回过神来的她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流氓——”
祁滟熠脸色比罗刹还难看,浑身绷得直颤抖,完全是被气的。
放在身侧的双手捏着拳头,拳头上青筋浮现,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浑身血液在逆流,恨不得立马掐死身上的这个女人。
流氓?
究竟谁是流氓?!
…
屋子里,蓝文鹤用内力为辛氏逼出体内的毒液后,一头冲了出去就再没回来过。
季若婕虽没有追出去,但自他离开后就一直在流泪。
慕凌苍接着给辛氏施针,也没心思管她。
夜颜在旁边帮着捣药,听到她抽泣,她把手里的药材先放下,走过去把人拉到门外,“二嫂,这里交给我们,你去看看二哥吧。”
季若婕哽咽的摇着头,“我知道他恨我。”
夜颜叹气,“你别钻牛角尖,二哥不是恨你,他是怕把你娘救醒以后你又不理他了。你赶紧去找找他,他那个人做事很极端,说不定一时想不开又跑去上吊了,这里果树这么多,你要不把他找到,明早他就有可能挂在哪棵树上。”
说她吓唬人,也不全是。
就蓝文鹤那九曲十八弯满是泥泞的脑子,谁知道他会做出啥事出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又不是没干过!
想起那次在客栈里发生的事,季若婕也不敢再迟疑了,赶紧朝果园跑去,“文鹤!文鹤——”
夜颜苦笑着目送她跑进果园,然后才回屋子里,继续帮着捣药。
没一会儿,夜芸急匆匆找过来,“颜儿,这边出何事了?”
夜颜好奇的望着她,“娘,没事呀,怎么了?”
夜芸四下看了看,“文鹤呢?他没带着孩子来吗?”
见她神色焦急,夜颜不得不认真起来,“二哥跑出去就没回来,刚二嫂也出去找他了。娘,你究竟是找我二哥还是找孩子呀?”
夜芸突然睁大眼,“遭了!这混小子把他三个儿子带走了,肯定没好事!”
她跺了跺脚,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夜颜,“……”
正在给辛氏施针的慕凌苍也缓缓的抬起头。
夫妻俩相视过后,夜颜脱口问他,“凌苍,我二哥该不会带着仨儿子去寻短了吧?”
慕凌苍挑了一下眉梢,不置可否。
夜颜脑门上开始掉黑线。
她刚刚告诉季若婕说蓝文鹤有可能把自己挂树上去,看来是她想简单了,说不定那父子四人都有可能挂在树上……
想象那场面……
她就有一种抽风凌乱的感觉。
夜芸刚走没过久,又有人跑了进来。
“颜颜……呜呜呜……”
还没看清楚人呢,就被人抱住,那哭声一下子冲进她耳朵里,震得她脑袋瞬间发胀。
为了不影响慕凌苍施针救辛氏,她赶紧拉着吕心彩哄道,“心彩,你怎么哭了?快告诉我发生何事了?”
吕心彩抹了一把眼泪,哭声突然变成了骂声,“姓祁的那混蛋想谋杀我!她怕我回来告状就想杀我灭口!这流氓还占我便宜,现在沈姐他们全都误会了!”
夜颜听得一脸懵逼,再看她一身湿透,赶紧拉着她往外走,“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走,我陪你回屋换身衣裳。”
她的个神啊,这一个二个的到底要干嘛呢?
慕凌苍又缓缓的抬头,眸光暗了又黯。
正准备收回视线,只见另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俊脸为沉,脱口问道,“你们是打算河中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