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二把手还在这里呢!
那书生模样的男人穿着打扮像书生,可一脸的横肉,跟他那打扮怎么看怎么不配,就连说话的嗓门都很是粗鲁,“我乃衙门书吏,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撒野,是嫌命长了吗?”
夜颜笑得更加讽刺,“书吏?我大荣国何时缺读书人了,竟让你这样的粗人做书吏?”
自称书吏的男人瞬间恼羞成怒,朝身旁的衙役挥手喝道,“衙门乃庄严之地,竟被他们如此藐视,按律法当斩不饶。来啊,速将他们拿下!”
十几个衙役立刻举兵器冲向他们。
这场面真是说开杀就开杀,夜颜抓住季若婕的手就朝墙头飞去,留下两个男人去对付他们。
不是她怕死,有两个威武不屈的男人在身边,她打打前锋还行,厮杀这种事还是不要凑热闹了。
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时,这种风头很可能会成为自家男人的软肋。
而大门口,如同她想的那样,两个男人没有她们在身边,如同没有了后顾之忧,几乎是不遗余力地给予他们回击。
别看对方人多,就他家凌苍一掌就能甩飞一个,那修长挺拔的身姿穿梭在10几个人中,如影子般迅速。几个来回,对方连他衣角边都没挨上,更别说伤到他了。
而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一半的衙役就趴在了地上哎呼惨叫。
蓝文鹤本也想大显身手,可夜颜忘了把小舞带走,结果她情急之下抓住蓝文鹤后腰的衣裳,一边用他做自己的保护一边尖叫的躲来躲去。
“滚开!”蓝文鹤因为要应敌,也抽不出手拉开她,只能在身影晃动中试图将她甩出去。但几次都没甩掉,气得他只能开吼。
“啊啊……救命啊……”小舞跟着他躲闪,吓得尖叫声不断。
高墙上,季若婕看得心惊胆颤,不是因为担心小舞受伤,而是看到小舞这样妨碍蓝文鹤应敌,生怕他受影响被对方的兵器划伤。
她赶紧朝夜颜求助,“小妹,快把她带上来,别让她影响到你二哥了!”
夜颜脸色沉着,一直紧紧的盯着小舞,但嘴上却哄着她,“二嫂,我现在下去容易让凌苍分心,二哥那里没事的,你看凌苍一直都在帮他呢。”
也不能说她在撒谎,她现在下去,她家凌苍肯定以为她是下去打架的,绝对会第一时间护她。
这样很可能给对方可乘之机。
对方的武功只能说一般,几乎都是仗着手里的兵器在使狠劲儿。
但越是这种杂乱无章的乱杀乱砍,没点真本事的人,越是容易受到伤害。
她二嫂担心二哥很正常的,只是她太小看她二哥了。
她敢说,蓝文鹤的功夫不会比她家凌苍差多少。有几次衙役举刀挥向他,眼看着要挨上他了,结果刀口突然移了方向,紧接着那衙役被蓝文鹤一脚踹了出去。
看似是他踢翻衙役的,可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是刀口先转移方向,衙役扑了空才让他给踢飞的。
这家伙,绝对的深藏不露!
而再看抓着他不放的小舞,如果蓝文鹤只是表面上的左躲右闪、上踢下踹,那她还不会多想。可蓝文鹤潜藏的内力已经被她看出来了,在这样暗发内力的情况下,小舞居然还没被他甩飞出去……
这代表什么?
除了‘高手’两个字外,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她。
眼看着衙役们被全打趴,那书吏脸色都变得狰狞了,指着他们大怒,“你们竟敢打伤衙门差使,真是无法无天!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那伙山贼!说,你们这次下山想做什么?”
这指控,把墙头上的夜颜都听蒙了。
她带着季若婕飞了下去,稳稳的落在两个男人中间,然后指着那书吏道,“大胆!连我们是谁都认不出来,你这书吏是如何当的?可是想我们回京上报皇上将你们满门抄斩?”
那书吏原本怒不可遏,听她指骂后突然怔住,并开始仔细的打量他们的穿着。
“你们是?”
夜颜抬了抬下巴,指着蓝文鹤介绍,“此乃御史张大人,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给各城、州县官员送赏赐来的。太子继位,举国欢庆,考虑到各州县父母官为当地百姓解忧除难很是不易,所以特发赏银千两,由张大人护送而来。”
瞎编乱造是她的特长,虽说编造的东西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但能否哄住人才是关键。
书吏一听,双眼睁得老大,短暂的震惊过后,他扑通跪在地上,激动地大呼起来,“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恳请张大人恕罪。因为最近闹山贼,小的们太过谨慎了才没将你们认出来。张大人,请原谅我们的鲁莽和冒犯。”
这态度也算得上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了,夜颜看得偷笑,其他仨人默契的把求饶的书吏瞪着,一副副威严无比的样子。
夜颜赶紧给蓝文鹤递眼色,蓝文鹤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给她。
夜颜结果牌子递给了那书吏,“为了打消你们的疑虑,避免再出误会,这是张大人的官符,你拿去验验。”
官符这东西,荣国的大小官员都有的,只是官位的大小决定官符的材质。
递给书吏的这块官符是烫金的字体,那书吏还算识货,顿时变得更加恭敬起来,“张大人到此,小的们有失远迎,还请张大人恕罪。”
夜颜拿回牌子,笑了笑,“行了,起来吧。赶紧把我们张大人迎进去。”
这种牌子对普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可对他们来说,随时都能拿得出来。
这次出来,蓝文鹤身上带着好些官员的牌子,目的就是随时换身份,要给人一种皇上派了许多人出来的假象。
书吏哪敢再阻拦,赶紧起身给他们引路,“张大人里面请!”
蓝文鹤也不谦虚,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往大门里面走。当然了,他也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季若婕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侧。
至于夜颜和慕凌苍,夫妻俩相视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小舞还是像之前一样,紧紧地跟在夜颜后面。
这座全镇最气派的建筑,外面看着气派,可进去了之后,满堂的凌乱真差点把夜颜他们吓一跳。
四周花草凋零,野草都快比花草多了,可见有多久没打理过了。
这还不算什么,本该庄严肃穆的大堂中充满了酒味,浓烈的酒气差点把他们熏晕。
还有房梁上,蜘蛛网到处都是,地上灰垢更不用说了,落脚都害怕脏了鞋。
这脏乱差的建筑、这不堪入目的场景……
这哪里是衙门,简直比狗窝还不如!
不不……
狗窝都比这里干净,夜颜闻了闻脚下,立马捂住鼻子。
她要是没闻错,这股味儿应该是尿骚味!
那书吏将他们带到大堂,不等他们发问就先哭丧着脸对他们道,“张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闹山贼,现在衙门里都不敢留人守夜了。因为山贼总是晚上出没,我们福大人只得把公堂搬去了别处。这里我们也只能白天回来看看,根本不敢久留。”
夜颜忍不住问道,“山贼当真如此猖狂?”
公堂之地竟被人如此玷污损坏,身为蓝家人的他们,这跟被人扇耳光也没差别了。
别说蓝文鹤一身火气直冲头顶,就季若婕都忍不住怒道,“好狂妄的山贼,竟敢毁坏公堂明镜之地,真是罪大恶极!”
夜颜随即朝那书吏问道,“你们县老爷呢,现在在何处,赶紧带我们去见他!”
书吏忙回道,“怎能让你们前去呢,小的这就去告诉福大人让他赶紧过来。”
季若婕刚想开口,夜颜偷偷拉了拉她,然后对那书吏道,“去吧,我们就在这等,让他赶紧过来接旨领赏。”
书吏不停的应声,“是……是……小的这就去……”
他慌慌张张跑出了大门,至于其他衙役,因为之前跟他们交了手,这会儿一个个负伤站在大门口,都不敢靠近他们。
夜颜他们也没管这些人,四个人彼此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
真相就在眼前,彼此清楚就行了,不用摆明了说,毕竟还有个小舞在这里。
这座衙门,明显已经成了山贼的地盘!
而那个书吏……
呵呵,当他们眼拙看不出来么?
哪个地方的书吏一点书生气息都没有,而且那满身的横气就算瞎子都闻得出来。
这人就算不是个土匪头子,那也是个标准的土贼。
夜颜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因为看出了他们不像衙门的人故而故意试探那书吏的。她都不敢把赏银说低了,怕银子少了人家看不上,所以才说赏银千两。
这不,人家一听立马改变态度。
面对这臭气熏天的公堂,几个人都有些受不了了,干脆转到了堂后。
这次夜颜和慕凌苍走在最面前,蓝文鹤和季若婕刚要跟上,突然蓝文鹤黑起脸恶狠狠的回头,“放开!”
原来是小舞又把他衣袖抓住了。
许是特别害怕,她咬着唇浑身瑟瑟发抖。
不等蓝文鹤动手,这次季若婕先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开,“小舞姑娘,麻烦你自重点!”
这次她相信蓝文鹤对这个女子没好感,但这个女子却接连两次把他当护身符,当着她的面对她的男人动手动脚,她能给她好脸吗?
小舞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季小姐……我怕……”
季若婕冷声斥道,“我们都在这里,有何好怕的?早与你说过,我们这一路险恶丛生,你要是受不了那就早些离开,免得受我们连累。”
别的不说,就说这女子给她的印象就极其不好。从一开始就碰她的男人,虽然那些动作看起来是在特定情况下才有的,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她知道小妹和小妹夫反常的留下她一定有原因的,只不过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小妹和小妹夫。
话说,是小妹夫替她说话留她下来,她怎么不去对小妹夫示好?
小舞低着头,颤颤惊惊的回道,“季小姐……我……我不怕了……”
蓝文鹤‘哼’了一声,搂着季若婕的肩就走,“婕儿,别理她,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季若婕侧目剜了他一下,“贫嘴!”
蓝文鹤低下头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我最爱我的婕儿,要死要活都要爱我的婕儿,谁也破坏不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