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茹站在后面,目光直直地望着嫁到,她曾以为她能将她取而代之,可被冷落被讽刺被奚落后,她才发现两人根本没得比,特别是在触及婉兮高傲张扬又清高的神情时,她才发现往日里没有看清的东西,现在被人一刺激,反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晚了,她已经离不开了,也没有办法离开了。
众人行了礼后,董鄂氏淡淡地应了一声。虽然还是新年,但是董鄂氏脸上并没有预期的笑容和欣喜,相反地还有些怒气和怨愤。
府外交际,别人都带嫡福晋,只胤禟一个带侧福晋,这种事情,任谁面上都挂不住。
董鄂氏眼睛一抬,便瞧见下首坐着的婉兮。比起刚进府时的稚嫩,此时的婉兮就像是经历岁月的琢磨,变得越来越耀眼了。
这美貌,这气韵,这风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像一根扎在她心上的刺,哽得她难受,却又难以排除。
“呦,是完颜妹妹啊!本福晋还以为完颜妹妹如今风光了,就谁都不放眼里了!”董鄂氏拿着帕子,掩着嘴,故作秀气地笑了两声。这语气倒是跟拉家常一个调,可这话却冷冰冰的,带着几分讥诮和讽刺。
婉兮把玩着手腕间的血玉镯,听到董鄂氏的话,不由地抬起头,对上她的双眼,唇角不由地勾出一好看的弧度,“福晋这话可是说笑了,说到谁也不放在眼里,还有人能跟福晋比吗?”
董鄂氏看人,那都是从眼缝里瞧的,那副就她血统好,就她家世高,就她该受优待的德行,别说在座的,就是在外面,又有多少人没受过她的气。
董鄂氏原本也没想听婉兮说出什么好话来,毕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知她竟直接扯着她说事,她身为董鄂家的嫡女,九皇子的嫡福晋,自然是别人着她,难不成让她捧着那些跟她争宠的贱人。
“听完颜妹妹这意思,似乎是忘了规矩,失了尊卑,就不知道当初在娘家时,谁教的规矩,竟如此不知分寸。”董鄂氏不想跟她计较谁把谁不放在眼里,而是直接将话题引到那些舒心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上。
婉兮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她能感觉出来,当董鄂氏这话一说出来,屋里大半人的眼神都投注在了她身上,似乎是等着看她的反应一样。
“规矩?尊卑?不知分寸?”婉兮脸上露出一副讶意的表情,而每说一句,她眼里的寒意就真重,“既然福晋问了,那妾身是否能问一句,福晋的教导嬷嬷可曾教过福晋以夫为天?”
众人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无辜的神色,不由地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无论何时,做什么表情,婉兮都亮眼,即便是怼人的时候,那也是怼得别人胸闷气短,难受非常。
“那也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本福晋和爷才是正经夫妻,有问题,本福晋和爷自会解决,还轮不到你一个妾室来插手。”董鄂氏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不爽,冷声喝斥道。
婉兮被斥也不生气,冷眼瞧着董鄂氏那气急败坏却要强装镇定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发狡黠的笑意来,口气自然而然地也多了些许得意和讥诮,“既是如此,那妾身是风光还是备受冷落又与福晋有何相干,这不应该看爷的心思么!”
说罢,红唇微抿,双颊微红,一副备受宠爱却又无比羞涩的模样简直就是往在场众人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刀不说,还明晃晃地问人家‘疼不’。
这是何其的嚣张!
“你!完颜婉兮,你放肆!”董鄂氏终究还是怒了,整张脸青白交加。她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掀到地上,抬起食指颤抖地指着她。
婉兮冷眼看着被她气得深身发抖的董鄂氏,再看她失态的模样,心里便不由自主地透着一股畅快感。董鄂氏,咱们上回的账还没算呢!这回你自动找上门来,不气死你也得先讨点利息回来。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因着董鄂氏刚才的举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此时董鄂氏面色发白,眼神阴冷,整个人怒瞪向婉兮,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前去把她撕碎了一般。
婉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不变,那无辜的眼神,翘起的小指,纤长白嫩,似乎完全不为董鄂氏的怒气放在眼里。
“福晋,您这是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吗?”婉兮嘴角露出几分惬意的笑容,对上董鄂氏的眼紫的,一脸讽刺地道。
相比掀桌的董鄂氏,婉兮的神情显得镇定多了,甚至眼角眉梢间都没有一丝动容。
董鄂氏紧抿着唇,双眼紧盯着婉兮,两人目光交汇,她眼里的不满和愤恨,竟丝毫没有隐藏地表达了出来。
一时间,火花四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就在众人为两人会分出胜负的时候,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人竟然开口了。
“侧福晋这话就不对了,福晋是主,咱们是仆,是矣,遇事不论对错,首先应该以主子的命令为先。”朱氏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