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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江都水城有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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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心看着镜中的自己,今天她穿了件鹅黄色的深领宽袖小褂,衬白色绣紫百合的皱丝裙。百合花从裙摆开绽,洒墨般地在皱丝上铺展,裙褶聚拢时有如含苞,步展间徐放。这种特别的织法也是星平州的织造手艺。花印不是在裁衣的时候新缀的,而是染色的时候渐渐晕上去的。裁衣的时候就需就着纹路打一层精边,便出了想要的花形。

    因着天气炎热,所以衣质十分轻软,但织得密,虽薄却不透。上面的小褂贴身而裹,只到腰间,拉出一圈穗子,裙两边是长流苏边襟,不用系丝绦也很飘逸。袖子是宽展的荷叶袖,大花边全是镂空的蝶形。

    这些衣服都是临出宫时,绣灵着人备的,没有繁复的宫饰花形,也没有缀任何的彩晶。质料也选的都是相对次一些的,民间也能看到的绢帛,但星平州的织造染色技艺冠绝天下,就算质料不是最上乘的锦帛绢丝,这件也不是一般显达之人能用的起的。

    所以绯心穿上以后有些犹豫,这衣裳一穿出去露于人前,肯定能看出来是达官显贵的内眷。皇上既然想微服,她便不该这般招摇,但她试了好几件,这件还算是最普通不过的。有些一抖出来,细滑之质一看就是上等宫品。

    她正对着镜子发愁,绣灵过来说皇上打发人让她往前头去。绣灵昨天歇了一晚上,今天气色好了很多,一大早起来便开始张罗诸事。她听常福说昨晚上皇上搬进来了,心里也很是替绯心欢喜。现在皇上不用听政,但因初到江都,上午还是有些事情。绯心早上是和他一道起身去向太后请了安,回来他让绯心准备准备,自己往前头见臣工去了。昨晚两人没睡两个时辰,回来的时候绯心又寐了一会养了养神,午膳的时间还没到,他便打发人来传了。

    绯心一听,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绣灵今天给她绾了一个歪髻,前头的发贴着额斜拢下去编在耳后,没用太多钗饰,只是交叉用两支星簪定发。她扶了绯心,轻声说:“娘娘,不碍的。庶民眼拙,哪里就识得货了?再说小福子出去问过,皱丝在这里不新鲜。”

    绯心没说什么,由着她搀着下去乘了辇穿林过径地往前苑去。昨天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绯心也没太仔细瞧这里的景致。如今一出来,四处可见幽径抄廊,高高低低如入迷宫。放眼皆是青翠,水流潺潺溪径不绝,飞檐尖顶隐于芳丛,鸟鸣清啼,蝶影纷纷。

    此时正午,云层很厚重,怕是一会又要下雨。虽然天气很潮闷,但临着水偶也有凉风。这边刚拐出一道小径,忽然前头人影一闪,执路的太监忙喝道:“贵妃仪辇,来人回避!”

    对方一听,忙立住身不动。绯心眯眼瞅着,见有一人身着墨紫色,似是官服。如今这园子里常有官员出入,比不得大内。绯心手指一动,边上扶辇的小福子忙把纱围抖下来。南方多雨,所以常辇也带伞顶,四周绕两层幔,一层薄一层厚。

    绯心让人止了步,先开口道:“不知是哪位大人?若大人有事可先行便是。”这里七拐八绕,难保碰上,而且能入这园子的,必是重臣,绯心自然不愿意此时拿架子。

    对方默了一下,远远开口:“微臣左含青不知贵妃仪驾,还请娘娘恕罪。”

    绯心听了说:“大人不识园径,何来怪罪?”说着,她微一扬手,小福子前趋了几步,隔着花荫说:“左大人,娘娘请您先行。”

    左含青躬身谢过,绯心等他先走,突然眼见他身子一矮,竟似是跪了。绯心一怔,左含青官居二品,何以要对她行跪礼?她正待开口,便听他说:“当日蒙娘娘仗义相助,微臣才得以保存颜面。娘娘的恩德,微臣不敢忘怀,如今冲撞娘娘凤驾,安敢先行?微臣恭请娘娘起驾。”

    绯心听了心里一动,其实那天她不过是借题发挥,想借此向皇上坦明心迹。况且她说那番话的时候,除了皇上之外无人听到。想来皇上是有心帮她!她这般一想,心里格外感激,一时间也不再多言,轻声开口:“既是如此,起驾吧。”

    轻辇一直到了近西门才停,这里有一个小池,里面养了好多锦鲤,上桥的时候绯心微扫了一眼,大片的红,像是聚成一大团红霞。云曦正坐在池边石桌上饮茶,岸边架了葡萄棚,此时已经结了果,一串串的晶莹剔透,有些长须打着卷,叶片舒展开来,格外浓碧。这里水源丰沛,植物都长得格外好,加上云曦穿了一身白,特别地醒目。绯心忙着下辇见驾,云曦扫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走吧,让常福跟着。”

    两人上了一驾青篷小车,驾车的是庞信,随行的自然还有汪成海。绯心偷偷看云曦的衣服,发现他穿的竟也是皱纱。

    这种帛有极细的锁褶,做成长袍有折光的效果,加上是白的,很是扎眼。上头有水纹暗花,银白的,不仔细瞧不出来。皱纱这种绢帛放在宫品里的确算是次一等的,但放在民品里就是好的。

    云曦显然也知道,所以见她偷偷瞄他,眼里不觉含了笑:“江都已经让京畿营暂时接管了,这一地先如此。我已着人出去了置办些东西,平州的时候便就没人瞧得出了。”

    绯心一听,便明白了。皇上不是真打算在江都体察民情,他是为下一站作准备。如今南巡出来,每至一地,皇上所带的官员会提前把这一地的治安先控制起来,比起江都,他或者更想视察一下平州。

    这个当然有原因,江都是阮家根基,阮氏被朝廷逐年打压,去年的时候已经没落至尽,所以江都一地,阮家肯定小心慎谨至极,当地的行政长官也不再是阮家的附庸。所以不用看也知道,江都这种权力转移过渡之地,此时绝不会有违背朝廷意愿的事情发生。

    政治权谋,其实主要是权力及人事关系的转移。处在中心的首脑人物当然会被严酷处置,但对从者如果过于威逼紧迫,会产生相反的效果。

    所谓穷寇莫追,否则狗急跳墙就是这个道理。而这种方式适用于党争变革,采取相对温和的方式,会使很大一部分被迫依附阮氏的人重新效忠朝廷,安抚他们也就会最大限度减少伤害。

    所以皇上在江都还是肯定了阮氏曾经的功勋,宽大了阮氏的一些旧部,安抚了他们的情绪,从而也树立了朝廷的威信。

    小车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听外头庞信说:“公子,前头就是江原道了,人多得很,车怕是行不畅了。”

    “停着吧,我们走过去。你不必跟来,等着便好。”云曦听了,便起身。汪成海下了车,掀了帘摆了凳。云曦先跳下来了,回身过来接绯心。

    绯心下去一瞧,停车的地方是一座宽宽的拱桥,正对着前后是条街,车头的位置向前看不远就是江都府衙的大空场,后头是他们来的方向。下头是一条弯曲河道,沿河两侧全是店铺,像是到了市集一般。江原道估计是河两侧的窄岸,人挤人拥的,十分热闹。桥上行人也不少,一见他们都不由得多瞅几眼。

    绯心一见这架势有点害怕,加上他们刚一下车,庞信便打着马接着往前行,像是要把车直接停进府衙后头去。汪成海贴了两撇小胡子,戴了一顶小帽,打扮得像个管家模样,很是诡异。

    “这里人太多了,实,实在是”

    绯心撑着桥栏往河两侧看,河道里走小船,来来回回地穿梭,撑船的执着长长的撑杆,吆喝一种很怪的调子,像是唱歌一样。绯心也难辨东南西北,只瞧着这熙熙攘攘心里就不踏实。

    “这条河南北向,东西两侧全是集市,东边全是商铺,西边全是摊子。”云曦很有兴致,极目而望,“咱们从西岸这边逛过去,再绕到东岸逛回来!府衙你都能瞧得到,怕什么?”说着,伸手一扯她,兴致勃勃转身下桥,向西岸而去。

    “这府衙怎么设在这里?离集市这般近?”绯心被他拉得踉跄了几步,险些踩到裙裾。

    “这是江都旧府所在,是城西。城东那边临着清阳湖的,现在他们称为新城,江都新府衙设在那里。现在这里是集令在旧府理事。”云曦看她脸色泛白,把她拽到身边,“这里好得很,带你出来见世面。”

    绯心无语,看这里的人都是短打扮居多,锦泰对服装规制有严格管理,短打扮的都是贩夫走卒之类的,听他们说话都是高门大嗓,没半点文雅,看人都是大咧咧的让绯心别扭至极。

    这里挤挤挨挨的,虽也有不少女人,但也都是大步流星高声谈笑,肆无忌惮,在绯心眼里简直就是粗鄙不堪到了极点。桥下的河也因为走船太多,浑得很,还有人在那洗洗涮涮。别说逛了,一会的工夫,她虚汗冒了一头。

    西街这边都是摊贩,卖吃的很多。本来天气就热,加上还有一些煎煮的摊子,更是热气蹿了半天高去,刚一下去,绯心就闻着一股子怪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小福子忙贴着绯心另一侧,不让人碰着她。但他们的衣服太扎眼,难保人要多看几眼。更有人不时地在绯心胸前腰后盯来看去,两下绯心腿就软了。

    云曦很快就注意到这点,他的眼里也带了不快。鼻子哼了一声,忽然拉着她往回走,轻声说:“先去东边,把你这身衣服换了再说。”

    绯心让他攥得手痛,紧贴着他低语:“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人怪得很。”

    因她低着头,声音又小,云曦半晌才反应出来她说什么。他拉着她说:“有我呢,无事。”绯心听他这般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妥帖温暖。

    东边都是商铺,但也没有什么特别豪华的铺子,桥头就是一家估衣店,门口悬了一件大褂形的幡,摆了一排桌,放着好些布匹。外头放的多是麻布还有一些粗棉,还有一个筐,里头好些旧衣服。一见他们衣衫华丽的过来,门口的伙计腰都快弯到地上去:“大爷,奶奶,里头有好料子,进来看看吧?”

    绯心拿袖子掩着半张脸,整个人都佝偻了,可怜巴巴地瞅着那些布。不是她挑三拣四,这料子穿到她身上估计要给她磨出泡来。

    云曦拉着她进了铺子,掌柜的已经从里头迎出来了,点头哈腰地招呼:“大爷来看看,有好的,在里头呢。”估衣店不是绸缎庄,基本上是以卖成衣为主,也兼卖布匹。店里昏黑得很,这是所有做布匹生意的一种投机方式,可以让一些小瑕疵蒙混过去。云曦也不看,随便指了一件袍衫说:“就这个吧。”

    绯心都傻眼了,那个都不知道在墙上挂了多久了,也瞧不出颜色,而且一看就比绯心的身材要大两号不止。掌柜亲自给挑下来,美滋滋地夸:“这可是最好的了,大爷眼光真好。”

    云曦都快翻白眼了,也不管他说什么,伸手一拿抖开了往绯心身上一套。边上小福子过来掏出荷包来,也不问价,随便掂了一块碎银子往桌上一扔。

    这一套,绯心的身材就变成直上直下。衣服是竖领的,又大,把脖子全给罩住,袖子极长,掩住她的手还出去两寸多,绯心人都僵了,动也不动任他套。云曦又顺手在她头上揉了两下,这才拉着她出去。

    一到亮地方,绯心才看出来,这件是个葱绿色的,像是夹了亮银丝的假缎,就是织得比较细的棉纱面子打出光仿成缎的样子。云曦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头发也让他给揉乱了,两支星钗有一根都出来半截,额前的头发都快挡住眼了。他随便给她拢了拢,很满意她现在的造型。绯心欲哭无泪,虽然他已经不是头一回整她,但此时可是大街上啊!

    这样一来,看的人更多了。不过不是看绯心了,改看云曦了,一个翩翩俊俏公子拽个土妞出来,当然更吸引人的注意了。但云曦不怕人看,他见天对着一帮一帮的人,加上他那张脸本来就是极为扎眼的。

    绯心偷眼看看四周,虽然这副尊容实在让她蒙羞,但好歹不用让人色迷迷地盯着,也算是解了围。她微是抬眼看他,他正瞅着她乐,唇角微扬的样子很是动人。他伸手抹了一把她额上的汗:“热吧?”

    是很热,他的动作也很暧昧。但此时绯心竟没觉得难以接受,一时间有些怔忡在他的笑容里。有时觉得,他的笑容也很简单。

    他们重新又逛到西街去,绯心拿帕子勒着半张脸,紧紧揪着云曦不敢撒手。小福子手里捧着两匹白色的假缎,这个是刚才出来的时候云曦点名要买的。

    假缎在民间很流行,朝廷是有明令的,庶民不能着帛锦,就算你经商再有钱也不能穿。违者轻则罚款,重则罚板子拘牢房。

    所以一些富户或者商贾平时都穿假缎,看起来很像锦缎,有些织得好的足以乱真,花色也多。价格也是高低不等,有些织工极好的,一匹假缎相当于绸缎的价格。

    像上回去行宫的时候,皇苑县南骊镇上的客栈老板,穿得很华丽,但其实面子也是假缎,不过就是织得很好很像织锦。像有些地方管的不是很严,或者离中央很远,也会有些人大着胆子穿锦衣,但大部分城镇还是严格执行这项法令。

    如今他们在西侧河岸上逛,云曦穿的是皱纱,大家一看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平民出身。加上现在皇上南巡,很多要道都限制平民通行,街上常能见到着黑色锦衣戴着帽的行务属侍卫,估计云曦这一行人也大都是随行而来京官子弟,所以就算眼睛再是放肆,忍不住要多看,但行动上还是有些顾忌。眼瞅着近了,也都是侧身偏头,让出点路来。

    这里全是白色黑顶的扁窄建筑,似是一个个的庭院,向着河都生从墙壁上开了后门,估计是这些摊贩的住宅。有些还像模似样地搭出棚沿,支两根柱;有的索性就用绳索拉着树丫,铺挂着帘子,用来与边上相隔离,方便招呼;更有的只是支个摊子,随便放几条凳;还有连凳都没有的,弄得整条河岸上沿拥紧不堪,行人只能打河沿边上过。

    高沿边上隔一段就有台阶,设小平台,有人在那就着河水洗手洗碗,河道上船来船往,撑船的有男有女,高声吆喝着,极是巧妙地钻来穿去。

    绯心是从不逛街的,云曦虽然深宫长大,但他随着年长也曾微服去京官的府邸,有时来了兴致也会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各处看看。但来淮南一带还是第一次,对这种南方集市很是好奇。此时各个摊子买卖红火得很,各样小吃比比皆是。有些他是认的,曾经在京里见过。有些根本是见所未见,比如一个小陶碗,里面装着各色凝冻一样的东西,随便往案上一扣,出来一块圆溜溜的糕,竹签子一扎很是馋人。挤过去问了才知道,这东西叫藕仔膏。主要的原料是藕粉,兑些糖胶汁,加些红豆、青梅子、绿豆,熬出不同的颜色,放在小陶碗里,价格也很便宜,一块一个子儿。

    还有细细的竹筒子,里头塞上糯米粉,莲子。然后上锅一蒸,吃的时候左右一掰,竹筒子分开,里面是细长的一条米糕。这个叫米条子,也是一个子儿一块。

    还有圆圆的鱼丸子,一点点鱼肉兑上面粉。一串两个,放在小铜格子热汤里烫,滚滚的拿出来浇上辣汁或者甜汁。同样也是一个子儿一串。

    荷叶包的糯米小饺子,里面加芝麻花生碎。苦丁,香草、红枣熬出来的胶状的糊糊,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子儿。至于京里见过的东西,芝麻糊、豆花儿、滚米团儿,也全都是一个子儿!这整个一条街的摊子,小吃竟都是一个子儿的价!

    后来他们坐上船往城东去的时候才知道,这条街的小吃,全是一个子儿的价,是为了避免出现抢摊霸位的事件,集令根据这里的东西定的。城西的百姓,十有八九出来逛市集,都是在这里打发肚皮。花上十个钱不到,两个人就吃得很饱。

    绯心瞧着云曦什么都往嘴里放,真是让她胆战心惊。开始汪成海也有些怕,不时地劝着点,后来也跟着云曦吃,吃得假胡子上都沾满辣酱,满头大汗的还竖大拇指,真可谓是豁了命去拍马屁!小福子也眼热,但碍着绯心,没好意思凑上去大吃特吃,但也小尝了几样。绯心可是一口都吃不下去,瞧着他们直接用河水涮碗她就胃里翻腾。

    虽然她吃不下去,但她也明白来这里的目的。这里基本上体现了江都平民的生活状态,所谓人人能温饱,人人有饭吃。话说得好听,但泱泱大国,做起来是何其艰难。瞿峡大坝未建之时,河道不通。江都每逢水患饥民无数,米商屯粮提价,昌隆初年的时候,曾经一担米卖到三两银子。以致流匪横行,水匪于河湖之处劫货杀人,就连官船也不能幸免。

    而这些年,随着瞿峡工程的日益壮大,拒淮水于南,不再泛滥无禁,米商无利可图,如今米价已经跌到历史最低。二三十文一担碎米,上好的珍珠米不过百文,比之曾经跌了数十倍有余。而因米价的下跌,一些米制的调料,酒酿也随之跌价。加上近河荒地的开垦,多多种植果木蔬菜,大大丰富了江都的物资。而水匪早成传说,当初拼命只为糊口,如今糊口容易,谁还愿意刀头舔血?往来漕运兴隆,才会有今天繁荣之景。

    江都是阮氏的权力的开始,江都一地的富商或多或少都受到阮氏庇荫,作为商贾,向强权低头是无可奈何的生存之道。朝廷温和的处理方式极大地减少了他们的恐慌,从而在阮氏倒台的时候,江都也没发生过像前朝那种富户大举外迁,引发人心生变的事情。

    前朝凤仪年间,江都有个康宁公,如今他们所住的福荫园,就是康宁公的宅邸。后来这个王爷被人弹劾谋逆,人被押京处死。当时的凤仪皇帝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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