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除了俞望西,谁还敢和自己抬杠。
“姑娘!”
只听平娘惊呼这么一声,那跪着的丫鬟也纷纷抬起了头来,眼底尽是希望的光芒,瞧着那缓缓而归的俞霜儿,一袭紫裙并不显眼,倒是和暗处融成一色了。
“怎么今晚这般热闹,都在我房前作甚啊?”俞霜儿走上前来,愣愣地问着。
“天色渐晚,九妹妹这是做什么去了?”俞望西微微侧头,讥笑道:“不过好在是回来了,害得我们虚惊一场,那张姨娘更是心急如焚,要替你教训那些失职的丫鬟呢。”
张悦芳眯起尖眼,狠狠地盯着俞望西,不知她多这么一嘴意欲何为。
而俞望西自然是有她的打算。如今这正主已归,她摆明了就是要将这多管闲事的张悦芳给供上前来,自己深知这九妹妹性子单纯,又是个不服软的,若是此番能直接闹到俞太傅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这是哪里的话。”俞霜儿惊诧着,对眼下二人僵峙的气氛恍若不知。
“今儿丫鬟们不在房内,我闲来无事,午后便去四姐姐房中了,她们尚且不知。”她笑着解释道:“许是今儿闷热的缘故,昏昏欲睡,后来竟在内室睡着了。”
张悦芳一听,连忙反驳道:“不可能!我亲自去各房之中发放的糕点,倘若当时你在内室,我怎会瞧不见?”
她又冷冷一笑,“又或者说,九丫头真当张姨娘傻了不成,随便两句话便能搪塞过去?”
俞望西在旁事不关己地听着,丝毫没有想插嘴的意思,俞霜儿自己捅的篓子,她可没那个必要替其擦屁股。
“张姨娘有所不知,我在那之前便醒了,后来还是从西潇院穿回来的呢!”
俞霜儿不慌不忙,丝毫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张悦芳眉头蹙起,显然并不相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今晚是她发放吃食和赏钱,第一个必然是先给自己的西潇院发放,继而才去了东香院,南沁院,最后才是北篱院。
她本来看东香院不顺眼,所以想下个马威,将其放到最后一个,无奈今日好巧不巧的,老爷就在东香院,自己上次惹怒了他,眼下自然是不敢再碰其底线,所以不情愿的为东香院次之发放。
如若按照俞霜儿所说,那丫头正在南沁院醒来时,就刚好是她去东香院的这个时辰;而正当她起身去南沁院的时候,那丫头又凑巧去了自己的西潇院;最后她抵达北篱院时,那丫头却没赶回来...
“这就不对了吧。”张悦芳得意一笑,“就算按照九丫头的说法,当时我正从南沁院赶往北篱院,步子虽缓,却用上不到一炷香,而你那时应该从西潇院往北篱院这边回来,可我在这等上快一个时辰了,都迟迟未见你人,你又该作何解释呢?”
旁边的徐妈妈插了嘴,“二娘子说得有理,这时间明显对不上,怕是九姑娘所言不实!”
俞望西依然不言语,只是在冷眼瞧着热闹,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氏母女表面上虽不敢说什么,但心里也是在疑惑着。
那张悦芳算得不错,明明一炷香便能回来,为何她却用上一个时辰?这话中明显有纰漏,如若解释不通,那她便是胡乱编造,当众戏耍了眼前这位难缠的,若真如此,这俞霜儿今晚可真是难逃一劫了。
“张姨娘果真聪慧。”俞霜儿不疾不徐地回着话。
张悦芳冷哼一声,倒是想看看她怎么往下接。
俞霜儿解释道:“天色昏暗,您也知晓霜儿眼睛不好,又没带上个人给提灯,这黑灯瞎火的,早已不知身在何处,绕着西潇院走了许久都未曾走出....”
“胡扯!”
张悦芳忽而变了脸色,一个自小便在太傅府长大的姑娘,居然说自己在太傅府迷失了方向,还真当她张悦芳是三岁小儿,随意搪塞便能糊弄过去了?
众人皆看向俞霜儿,本想看她说谎之后羞耻惭愧的模样,但此刻只能瞧见她一脸无辜地绕着自己的飘带,丝毫没有想为自己开脱辩解的意思。
“这...这倒有可能是真的。”
张悦芳眼睛一横,倒是想看看,谁敢为这么个荒唐的理由打辩护,抬眼一瞧,原来是一直未曾开口的俞观仪。
她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张姨娘您是知道的,九妹妹确实有这个毛病。而且别说是西潇院了,就连她这个常住的北篱院,因为建筑相仿的缘故,有时也会错进了我们屋....”
“胡说八道!”
张悦芳手指着俞有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住一个院的,感情自然是好的很,眼下竟然还敢包庇她,我还没那么蠢!”
又发问道:“在场的,谁敢替你作证?”
张悦芳狠狠地盯着钱艳眉,若是她此刻出面替女儿说话,那这娘俩今儿便都别想好!
钱艳眉低头不语,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抬头,后背也早被冷汗浸湿,手死死地抱着俞观仪的肩膀,生怕一撒手,便被眼前这泼妇给抢走了。
她只恨自己出身低下,在这太傅府里无半分说话的权利,否则她和观仪,怎么会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紧张氛围里,忽有一人开口,就像是石子抛向了静谧的水面,打破了原有的安宁。
“她说的不假。”